秦淮搖搖頭,強撐的情緒也十分不好。
他沙啞著嗓子:“您也知道,容時政全權主管著江鹿那邊,我們的人都被扣押,包括何塵,也受傷了,這訊息還是偷偷帶出來的。”
兩人收拾情緒,彼此沉默了許久。
南霖平靜了下來,慢慢扶著牆沿起身:“保住一個,至少還保住一個,有孩子就有希望……”
他抬頭看向秦淮:“可有說,是男是女?”
秦淮搖了搖頭:“但說容時政特別高興,我猜,應該是男孩。”
南霖卻高興不起來。
他顫抖著點燃一根煙,無法緩解胸腔窒悶的疼痛。
蹙著眉,眼眶沾染紅意:“還記得一月前,遲淵買了很多女孩的小衣服,小玩具,拍照跟我們圈子裡的人炫耀說,他的女兒未來會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公主……”
他發狠地抬腳踢著牆壁,一下又一下:“如今女兒沒了,要我們怎麼去說?怎麼去告訴他?!”
“南先生您冷靜。”
秦淮顫抖著扶他肩膀,“現階段,我們得保密。天意不可違,保住兒子,也並非壞事,我們要有希望,總會有看到希望的那天,總會好起來的……”
江鹿的生産過程十分曲折,生到中途就沒了力氣,緊急順轉剖。
大出血昏迷了幾日,在第三天的時候,蘇醒了過來。
她的身體和羽毛一樣輕盈,窗外暖洋洋的陽光灑落在被單上,將她四肢都暖融化了。
“你醒了。”
熟悉卻讓她心寒的聲音,是容信庭。
江鹿睜開沉重的眼皮,身子沒什麼力氣,但勉強能爬起。
容信庭倒了杯水遞到她手裡:“辛苦了。”
江鹿唇色蒼白,巴掌大的臉在濃鬱的墨發之中,顯得漆黑雙眸愈發碩大,惹人憐愛。
她面無表情地看著容信庭,蠕動雪白唇瓣:“孩子呢?”
容信庭輕抿唇,低眸看下腕錶:“每天早上7點,中午12點,以及晚上11點是準予你餵奶的時間,其他時間,孩子會交給容家這邊……”
江鹿久久沒有眨眼,眼珠子發酸,她闔眼輕嘲地笑了笑。
她早該有所預料。
艱難懷胎多月,冒死早産下的孩子,她連看一眼的權利都無,時間還被算計和剋扣著。
容家這些人骨子裡都流的冷血,根本不拿她當人,只是生育的機器。
容信庭手指撫過她額前的發:“本來,這些時間是沒有的,是我向父親請求,讓你和孩子有最後共度的時間。”
聞言,江鹿抬起沾滿涼意的雙眼:“我還要跪下來感激你是不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