榕城的那些風雨,氏族鬥爭,幾十年的暗湧浮動,讓他也累了。
一顆飽經摧殘的心,看遍世間黑暗,像七八十歲,孤獨無依,直到遇見了她。
她所渴望的平靜安定,亦是他所願。
而他更渴望的,不過只是與她在一起,不論在哪,不論貧富。
“容總,您真的做這個決定了嗎?”
不為別的,秦淮只是覺得可惜,為他有那麼些不值。
他毫無猶豫道:“去查吧,統計一下上報給我。過段時間我會回一趟榕城,一一和負責人約談。”
空氣沉寂了兩秒,容遲淵又問起:“那天譚書晚給了我一個電話,我沒接到,可有說是什麼事?”
“不知道,這幾天我都沒聯絡上她。”秦淮道,“不過我想,譚小姐聯系您無非也就是為了子安的事吧。”
趙田靜病了。
病得嚴重,高燒不退好幾天,又是嘔吐。
正值新年這會兒,江鹿本想著難得媽媽在身邊,三個人加上何塵,能過個舒舒服服的好年。
雖然趙田靜和容遲淵始終不對付,但過年這樣的傳統好日子,總是要見面吃飯的。
容遲淵請了醫生來檢視,吃了些藥,趙田靜有所好轉了幾日。
江鹿有些擔心,不只是趙田靜的病,也因為家裡莫名幾個陌生男性。
輪班守在了趙田靜房門前,端藥送水,進進出出,她知道那都是容遲淵派的人。
而且,每回江鹿想進趙田靜的屋子裡,容遲淵的人都會攔住她。
溫聲勸阻,說是趙田靜的病會傳染,不適宜接近。
江鹿嗅到了不對勁,有什麼東西在慢慢變化著。
那日她和容遲淵,就著床頭燈光,簡短的一段聊天,卻好似把二人的距離拉開,沒以前那樣親近。
容遲淵依舊待她很好,但每回想親近吻她,江鹿都將頭別了開。
與她十指相扣時,沒多久她就鬆了開,縮排衣服裡。
她也不再什麼都和他分享了。
從前肚子有點胎動,她就興奮地跟他嘰嘰喳喳,還握著他的手去摸肚子。
日複一日的冷淡,無聲侵蝕著兩人的關系。
那天徹底爆發,是江鹿趁幾個保鏢換班時,偷偷推門,進入趙田靜的房間。
入眼的場景,讓江鹿愕然站定在原地。
裡面根本是空無一人。
床鋪整潔,幹淨得沒有一絲褶皺。
聞暖的私人物件還擺放在那,像沒住過人似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