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鹿上樓前,往樓上瞥了眼,正見自家視窗一個人影閃過。
開門時,聞暖就已經在客廳等著她。
想必是容遲淵跟她透過氣,聞暖完全不裝也不遮掩。
她淡淡環著雙臂,靠在電視牆邊:“兩件事。第一,除非是和容遲淵見面,晚上盡量不要回來太晚。花店和你的手機裡,都安設了實時定位,附近街道的監控系統,也連線著我的手機,能隨時知道你的位置。”
“即便如此,我也沒辦法第一時間趕到,所以盡量不要去離我太遠的地方。”
“第二,容信庭不是什麼好人,別太沉溺他的溫柔,這是他最拿手的戲碼。”
聞暖說了一半,忽而扯唇笑笑,“雖是這麼說,但我作為和他一起長大的妹妹,看得出,他對你是真的有點喜歡,並非單純的逢場作戲。”
江鹿微微擰了下眉。
雖察覺到聞暖和容信庭相識,沒料到他們是這種關系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她點點頭,“他現在攛掇我搬出去,我在想辦法周旋。”
說話間,江鹿看著聞暖,只覺得此刻冷漠又雙眼無神的人,才是這個女孩本來的模樣。
明明那麼年輕,卻一副歷經滄桑看破紅塵的模樣。
好像何事都走不進她的心。
江鹿語氣溫和了些:“這些天,辛苦你默默保護著我,演那麼大一出戲,我還以為,你對我是真友誼,所以我一直把你當妹妹看待。”
“別開玩笑了。”
聞暖一副聽不下去的表情,冷冰冰瞪著她,“工作而已,只要給我錢,想讓我變成什麼樣都可以。別把你那些惡心的念頭強加在我頭上,我最討厭誰跟我談感情。”
談到最後,都是虛偽,都是欺騙,她這一生顛沛流離已經夠悽慘了。
內心是嫉妒江鹿的,嫉妒她輕輕鬆鬆就得到她想要的東西。
容遲淵願意為她前僕後繼,容信庭也對她動了情意。
即便是懷孕,在花店工作,她也是各個男客人爭相留號碼的物件。
就連店裡的小孩子,都那麼喜歡貼近她。
聞暖看著江鹿,就像一個蓬頭垢面的流浪狗,隔著玻璃窗,看著屋內被疼愛的寵物犬。
唯獨只有她,彷彿被世界遺忘了。
渴望、羨慕、嫉妒。
卻只能搖著尾巴離開,繼續去與這個世界的黑暗頑抗。
聞暖從她身邊不留情地走進臥室,鎖上了門。
把話說開了,她步伐都變得輕松許多。
江鹿靜默站在那,淡淡垂著視線。
她走到聞暖房間前,貼著門板道:“不管怎麼樣,我還是挺喜歡你的,以後我對你也不會變。我還是願意給你做飯,聽你聊學校有趣的事,談論你的……”
“忘記跟你說了,你做的飯,真的很難吃。”聞暖冷不丁打斷她的話,語氣不悅地說,“和我媽做的相比,差遠了!”
江鹿便沒再說話,她在門口站了會,才返回房間。
次日,花店。
江鹿正在和老闆娘一起剪枝,一邊聊著超市的物價時,忽聽玻璃門被推開,風鈴輕輕晃動。
“歡迎光……”
江鹿怔然看著門口,一道堂而皇之進來的男人身形,皺了皺眉:“你怎麼來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