隔著磨砂玻璃,看她進來又離去,終究是沒推門出去見她。
再之後,他跟在她身後,走走停停,無聲護送,直到她撞入容信庭的懷裡,男人的手落在她發絲間。
他眼神帶著寒光,冷如白紙,在格外冰涼的夜色中,悄然退場。
此時此刻,容遲淵靠坐在車裡,高挺的鼻樑抵著車窗,一瞬不動的視線裡,映著漫天雪景。
何塵挺擔心他這副狀態。
何塵是個冷血無情的人,不懂得也從未有過男女情愛。
虛無縹緲的東西不會成為他的絆腳石。
他始終也不懂,容總為何總揪著這女人念念不忘。
雪停之際,時間已推至淩晨一點過,只有二樓的燈光始終亮著。
容信庭一直沒有下樓。
時間每流逝一分,容遲淵的臉色就越冷。
他點了根煙,車窗降了下來,注入新鮮的冷空氣,才得以讓他喘息。
不知過了多久,忽然,二樓燈光,熄滅了。
“咚”地一聲,何塵一拳狠狠砸在玻璃上。
何塵語氣帶著怒意:“容總,我不明白咱們還留在這裡幹什麼!讓這對狗男女自生自滅好了,反正孩子生下來,容老爺自會想盡辦法帶回容家,您沒損失!”
他闔著雙目,淡淡擰著眉心,沒有說話。
骨節分明的大手擱在窗邊,指間忽明忽滅。
又過了約10分鐘,樓道的感應燈亮起。
一道身著黑色大衣的身形,從深黑的樓道中走出,當走到那輛suv邊上時,腳步頓了頓。
容信庭目光看過去。
車窗上擱著那隻冷白的手腕,幾粒雪落在突起的青色筋脈上,指間夾著一根長煙,時不時送入車內吸一口。
茶色的車窗內,那隻手的主人,在與他對視。
兩人短暫對望了兩秒。
容信庭率先露出驚喜的神色:“遲淵?”
容遲淵下車,後背倚在車門上,黑眸空洞注視著他。
容信庭笑問:“來y國了,怎麼也不告訴我一聲?”
“才到。”
容遲淵撣了撣煙,抬起下巴,點了點這棟舊白色的小樓,“什麼時候買新房了?”
容信庭順著他視線看一眼,笑了笑:“不是新房,女朋友住在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