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鹿表情已有不耐,臉頰慍紅,卻好聲好氣地說:“南霖,你別把我當成你妹妹看待,我成年很久了,有生活自理能力。”
見她有些生氣了,南霖只好不再要求:“好吧,但你路上要小心些。”
“謝謝。”
江鹿疏離地點頭,鎖了花店門,披上一件風衣外套便離開。
南霖卻沒有離去,他打了輛車,叮囑司機在後面慢慢跟著,不要叫她發現。
y國的夜晚濕冷,漫天是能見度很低的霧氣。
江鹿在街邊等紅燈時,忽而接到了一個電話。
她盯著螢幕上的來電顯示,瞳孔微縮,遲疑了片刻接到耳邊:“喂?”
“是我。”容信庭成熟帶笑的嗓音傳進耳中,他捎著期待的笑意,“猜猜我在哪裡?”
“……”
江鹿愣站在風裡,鼻頭凍得有點紅,眨了眨清澈的雙眸,“你……提前來y國了?”
容信庭在那頭“嗯”了聲。
視線一抬,便能看見街邊那瘦薄纖細的身形,彷彿風一卷就跑了。
他語氣卻透著絲無奈:“真是不會照顧自己,夜裡那麼冷,穿得那麼單薄。”
江鹿敏感地四下環顧,他看得到她?
“站著別動。”
容信庭緩緩將車子駛向她身後,溫和有顆粒感的嗓音,十分動聽又叫人心安,“我來接你。”
他車子停定在面前時,江鹿還覺得是在做夢一般,愣愣地放下手機,看著他從車上下來。
容信庭將自己的格子圍巾取下來,一圈圈套在她的脖子上。
他的圍巾碩大,把她巴掌大的臉都埋進去了一半,只露出雙水晶般湛黑的瞳仁。
“傻了?”容信庭手掌在她面前揮了揮,笑著牽起她手掌,“提前來陪你,不高興?”
“沒有。”江鹿連忙垂下眼神,任他牽著自己坐上車,語氣低低的,“就是有點驚訝,沒緩過神來。”
車內很溫暖,放著低調而悠然的藍調唱片,一切都顯得溫馨且和諧。
容信庭問到她的地址,這條街他熟得閉眼都認路,便發動車子,刻意緩慢地開著:“怎樣,在y國還習慣嗎?”
“還好。”
他側眸看她一眼,倒是覺得,她和在榕城的時候,有幾分不一樣了。
那時的她,明豔張揚得像個妖精,時不時在心上撩撥一下。
此刻,卻更像是隻容易受驚的兔子,時刻注意著措辭,乖順之中帶著疏離感。
性子被磨成這般,容信庭大概能想象得到,她在這裡的生活,或許並不如意。
但現在,一切都會好起來的,因為他來到她身邊陪著她了。
容信庭開了會兒車,往後視鏡瞧了眼,低聲說:“好像有輛車一直在跟著我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