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外面人清理幹淨,他才推門進去。
江鹿方才在裡屋包紮傷口,倒沒聽見外面的動靜。
出來時,正巧和南霖視線對上。
瞳孔迅速震顫了下,江鹿很快地將手背到身後,微笑:“你怎麼會在這?”
南霖走到她面前,抓著她的手腕瞧看。
包了一圈繃帶,看不出傷口深淺。
他嘆息:“隨我去醫院吧,我有認識的醫生,不會叫你留疤。”
江鹿收回手,轉過身去,“這點小傷不算什麼。”
“對不起。”南霖低聲在她身後道,“我代我妹妹跟你道歉,她一直無理取鬧慣了,是我和我家長管教無方。”
江鹿沒什麼表情地理著花枝。
她知道,南霖會主動對自己道歉,無非還是因著那個人的面子。
他們一個個,都還把她當作容遲淵身邊的人,不敢得罪,流點血就好像世界都塌了。
江鹿許久才回答他:“不用道歉,她買了我的花,至少今天我能提不少提成。這是我的工作,我的工作就是滿足客人的要求。”
南霖有點愣,眼前眉目平淡、心平氣和的女人,和他認識那個充滿野心,絕不讓自己吃虧分毫的江鹿,還是同一人嗎?
“不管怎麼樣,這趟醫院你得去。那邊,他已經知道了。”
南霖想起剛才路上接到的秦淮的電話,便覺後背生涼。
秦淮語氣沉重地說,容總現在人就在機場。
如果南霖半小時內不給他一個像樣的答複,他會直接飛來y國,跟他和南星清算這筆賬。
江鹿撫弄著花枝的手,一個月沒聽見的名字,到底是讓她頓住。
她緩慢蹙起了眉心。
南霖垂頭喪氣:“我得給他個交代,你也知道的,他那睚眥必報的性格,放得過誰?”
一直放在身邊寵了三年的人,跟珍寶似的愛惜,細嫩的面板上稍微磕點傷,碰點紅,容遲淵都會發半天火。
更何況,這次見了這麼多血,還是自家那剛成年的妹妹造成的,責任都壓在南霖肩上。
江鹿靜淡半晌後,她竟破天荒地答應:“好,我跟你去。”
她是不想波及南霖,也不想跟他在這裡糾纏個沒完。
只想趕緊把這事結束,讓南霖離開。
南霖如願帶她到醫院,排隊、檢查、看診,他都拍了照片影片為證。
發到容遲淵手機裡,也不知道平息了那邊的怒火沒,打電話過去,都是接不通。
醫生給的結論是,都是小傷不會留疤,但要注意按時塗藥,少做重活以免感染。
一切都弄好後,走出醫院,南霖說:“我送你回家吧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江鹿不想讓他知道自己的住址,保不準他轉頭就告訴那邊的人。
南霖卻堅持道:“走吧,這麼晚你一個人回去,我也不太不放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