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助絕望的江鹿,就這樣猝不及防沖撞進他的視線裡。
容遲淵望著她為了那麼個小東西,跪在父母面前,磕破了額頭求醫藥費,哭得上氣不接下氣。
那時他才知道,江鹿剛上大學,就因為私事跟家裡徹底決裂,爾後搬出了江家。
大學期間的學費、房租、生活費,都是她一個人做三份工作換來的。
骨子裡那麼硬氣的小姑娘,卻甘願為了個小動物,低頭去求父母資助。
毫不意外地,江鹿被無情地拒絕趕了出來。
最後,是容遲淵出錢救了那條小生命。
當時看到狗狗重新站起來,恢複活力時,江鹿那副神情,和現在一模一樣。
純粹、本真。
最重要的是,她因為他的出現,而露出了安心的笑。
沒有半點粉飾,卻格外動人。
從思緒裡抽身,容遲淵摁滅了煙,眸中浸著幽幽情緒:“飯後消遣而已,來看看江主管和新金主有多恩愛。”
明裡暗裡諷刺著她,好像她是給了錢,就什麼都做的女人一樣。
但江鹿並不惱,不管他什麼原因,她還是感激他能出現。
她喘了口氣,扶著腰,蒼白地笑了笑:“我有些走不動了,你不過來扶我一把麼,容總?”
語氣軟軟的,杏眸閃爍,又恢複她最擅長的那副嬌滴滴風情模樣。
容遲淵淺淺勾起唇瓣,冷眼看著她一身狼狽,“江主管忘了,我們已經結束了,我有什麼義務幫你?”
聞言,江鹿輕輕攏了眉心。
這男人的心眼,就和芝麻綠豆那麼大。
真不知道,他是怎麼當上億萬老闆的。
不就是被她主動提分手了麼?
這麼多年,被她用難聽話甩掉的男人多了去了,沒一個像他這麼斤斤計較。
兩人正僵持著,忽而,身後走廊傳來多道淩亂又沉重腳步聲。
是韓老爺帶著怒氣沖沖的韓九洲趕來的聲音——
“爸!那個女人現在肯定還在,是她勾引我,給我下藥的!我馬上就把她找出來!”
聽見韓九洲的聲音,江鹿心跳一凜。
剛緩和的神經又瞬間緊繃。
她匆忙抓住男人的衣袖,纖細的指尖,慢慢收緊,瞳孔內寫滿了懇求。
容遲淵垂眸,看一眼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,不緊不慢地一笑:“江主管,這是做什麼?”
他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,眸中滿是戲謔,“白天說要分手,現在又對我動手動腳……我不明白,你這是在玩什麼把戲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