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這是聽誰說的?”
“公主殿下做女官時和平帝過往甚密,滿平宮誰不知道?”
安陽橋:“殿下要留下,自然有她的道理,不該問的不許多嘴。”
“丞相大人,咱們來平國是幹什麼的?”蔡懷允繞著安陽橋繞了一圈,“咱們的目的不就是接殿下回國嗎?”他急得直跺腳:“咱們在這兒耗了多長時間了?公主殿下那兒好不容易做好準備馬上就要走了,關鍵關頭平國小皇帝一出事,殿下她就什麼都不顧了,想也不想就要留下來。”
蔡懷允攤開手衝他問道:“大人您說,咱們不遠千里來這裡,為的什麼呀?別鬧到最後公主殿下沒接著,咱們白跑了一趟。”
“不管殿下如何決定,咱們這些做臣下的也只有遵從的份兒。”安陽橋淡然道:“殿下自己不想走,咱們難道還能拿刀逼著她走?”
“殿下畢竟還是個女子,這小姑娘啊,不比男子心腸硬,管她從前有多麼睿智果斷,一旦動了心,就連自己姓啥都忘了,人家叫一聲頭疼腦熱,她就連自己的安危都不顧,要死要活地要留在這裡,大人我跟您說,這年輕女孩子在這種事上感情用事就是不像話……”
“行了!”安陽橋沉下臉,壓著嗓音打斷他的話,回頭看過去時眼神也不太好:“多大的人了,說起話來還這麼沒輕沒重的。什麼小姑娘心腸軟,我問你,要是換了你家夫人在家裡生了重病九死一生,你能拋下她跑來平國嗎?”見蔡懷允面現猶疑,他輕嘆了一聲道:“以己度人,男人女人,對待起感情來有幾個能保持心平氣和的?別拿你那套說法去衡量殿下,她心裡在想什麼,咱們這些下頭的官吏是揣摩不清的。”
“丞相教訓得是。”蔡懷允掩面道:“是下官狹隘了。”
“你的心情我也能理解,你家裡人多,又快過新年了,催的急了些也在情理之中。”安陽橋在廳中徘徊片刻,“……這樣,平國有我盯著就成,你先回大俞,待殿下這邊處置妥當了,我再護送殿下回去。”
“丞相大人此言令下官自慚形穢。”蔡懷允一聽這話,更是羞愧得抬不起頭來:“下官是隨使團一起來平國的,回去當然也得一起回去,古往今來還沒聽說過哪國的使者出使他國後掉了隊自己先行回國的,晚些回去又如何,只要能成功護送殿下回京,哪怕候上個十年八年的,也使得。”
安陽橋連連點頭:“蔡大人這樣說,本相亦深感欣慰。”
蔡懷允咽咽口水,掀掀眼簾小心地問詢:“大人,您剛才說,平帝患了重病,九死一生?”
安陽橋睨向他:“這事還拿不準,宮裡究竟是何情況本官也不清楚,咱們俞國的官員不在這種時候趁火打劫已經算得上仁慈,關心平帝生不生病做什麼?”
“大人說的是。”蔡懷允低應,若有所思地垂下頭。
……
雲清把最後一口藥送進傅明禮的嘴裡,又用帕子給他擦了擦嘴角,這才將藥碗遞給身後的彩蝶。
“您也去用膳吧,都兩天沒怎麼用東西了,這樣下去身子熬不住的。”彩蝶體貼地扶她起身,柔聲勸道。
“我還好。”雲清擦了擦額上的汗,“小明呢?它吃了嗎?”
彩蝶抿唇點了點頭,忍不住翹起嘴角:“您連自己的身體都不在意,還關心它吃喝?”
雲清沒說話,邁出門檻後示意門口的王晉進去盯著,這才去偏殿用膳。
“我自己用就成,你先下去吧。”雲清坐下之後對彩蝶道。
彩蝶依命退了出去。
雲清拿起筷子,餘光瞥向緊合的視窗:“什麼事?”
“殿下,蔡懷允大人的幾名親隨在半個時辰前離開了館驛,去往大俞方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