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再軍道:“陳先生,羅獵做事實在是太過分了,他仗著什麼華探督察長的虛名,組建所謂的糾察隊,在法租界橫行霸道,胡亂抓人,簡直是無法無天。”
陳昊東道:“法租界的法就是蒙佩羅,羅獵之所以那麼囂張還不是因為這洋鬼子給他當靠山?”
梁再軍苦著臉道:“現在我土地楊超被他給抓了進去,汙衊楊超要刺殺他,您得幫我想想辦法,振武門都被人欺負到門口了。”
陳昊東道:“振武門在公共租界,他羅獵憑什麼去公共租界抓人?”
梁再軍道:“楊超是在法租界被抓的。”
陳昊東道:“這事兒你不用著急,楊超雖然被抓,可是羅獵也沒什麼確實的證據,你徒弟最多吃點苦頭。”
梁再軍道:“話雖然這麼說,可我擔心羅獵不會就此消停,他肯定還得有別的手段。”
陳昊東道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梁再軍道:“與其坐以待斃,不如放手一搏。”
陳昊東對他的這句話有些反感,什麼叫坐以待斃?
此時陳昊東的一名手下走過來,他將一封信遞給了陳昊東,卻是外面有人送了封匿名信過來,陳昊東道:“什麼人?”
那名手下搖了搖頭。
陳昊東正要拆開那封信,梁再軍提醒他道:“小心有詐!”
陳昊東猶豫了一下,對著陽光看了看信封裡面,確信並無異常,這才將信封放在茶几上,小心用裁紙刀拆開,裡面有一頁信紙,陳昊東展開一看,臉色頓時沉了下去,
梁再軍從他的神情就猜到有事情發生,正想詢問,陳昊東將那封信遞給了他,梁再軍接過來一看,不由得也變了臉色,信中的內容竟然是關於常柴死亡一事的,信中提醒,羅獵之所以抓楊超,醉翁之意不在酒,真正的用意卻是想透過楊超查出常柴被殺一案。
梁再軍倒吸了一口冷氣:“這封信是誰送來的?”
陳昊東搖了搖頭,臉色變得異常難看,當晚楊超的確參與了劫殺常柴的行動,只是他們當晚做得非常隱秘,沒想到會有人被認出來。
梁再軍道:“這封信可能有詐。”
陳昊東道:“有詐?我看未必!”他已經生出疑心,羅獵不是普通人物,從一開始他就認為羅獵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將楊超抓起,現在越想越是擔心。
梁再軍道:“您放心,我已經傳話給他,就算羅獵居心叵測,楊超也不會吐露半個字。”看到陳昊東毫無標示,他又補充道:“我這個徒弟骨頭硬得很!”
陳昊東冷冷望著梁再軍,他的目光讓梁再軍禁不住打了個冷顫,梁再軍意識到自己刻意強調的這番話根本沒有獲得他的認同。
陳昊東道:“此事若是處理不好,後患無窮。”
梁再軍知道陳昊東已經起了殺人滅口的心思,他一向喜歡這個徒弟,殺掉楊超他於心不忍,梁再軍道:“陳先生,此事還需從長計議。”
陳昊東道:“你不怕夜長夢多?真出了什麼紕漏你來擔責?”
梁再軍咬了咬嘴唇,面露猶豫之色。
陳昊東道:“我給你一天,如果一天之內無法解決此事,我會替你解決。”
梁再軍道:“陳先生,楊超是我的徒弟,我對他絕對信得過。”
陳昊東道:“什麼意思?”
梁再軍道:“而今之計唯有儘快將他從巡捕房解救出來才能確保萬無一失,我有個不情之請,還望陳先生請督軍出面……”
陳昊東怒視梁再軍,為了他的一個徒弟居然要讓自己去求未來的岳父,這廝當自己是什麼?可轉念一想梁再軍應該是對楊超有很深的感情,否則他不會提出這種非分的要求。在黃浦梁再軍無疑是自己最忠實的追隨者,如果自己拒絕了他的要求,勢必會讓他寒心,這件事必須要謹慎處理,如果處理不好,說不定會引起人心背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