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件事還要從半個月前,他的一場應酬說起......
那天韓稹應邀出席一場活動,在共享晚宴的時候,他無意間接觸了一位佛學院的校長,當時在滿是銅臭味的氛圍裡,那校長獨獨給人一種避世離俗,清雅絕塵的感覺,就像林間的風讓人如沫春風,如絲如緞。
後來他們有了短暫的交集,韓稹才知道他的身份,他叫沉韻白,北城人,三十多歲的他就能當上佛學院的校長也真是不容易,足見此人應是人如其名,高情遠韻,襟懷坦白。
一向不喜歡商圈社交的韓稹,那晚卻把自己很多的注意力都投在了沉韻白的身上。
他聽他講了許多佛家之道,因果輪迴,從佛法的角度悟出的人生哲理。
從來都是無神論的韓稹第一次竟然會去相信,這世上真有佛,也是應了那句話“世上本無佛,說的人多了也就自然有了。”
韓稹聽的很認真,甚至他以前很多自己認為是無錯之有的想法都被推翻了,他越聽越覺得這其中的滋味是妙不可言。
韓稹的專注以及他與那些商人特質的不同,這讓沉韻白也注意到了他,臨別時,他特意將他留住。
“韓總,請留步,可否借一步說話。”
韓稹本來就是那種雲淡風輕的人,可在他在沉韻白麵前,還是顯的有些浮躁。
“好。”
韓稹跟隨沉韻白去了酒店的茶舍,這裡環境清幽是一個交談的好地方。
兩人剛落座,沉韻白就拿了一本佛經出來,他遞給韓稹淺笑道:“韓總,也許它會幫到你。”
韓稹雙手接過那本佛經,大致翻看了一下,都是他看不懂的經文,說實話那時候他不覺得這東西能幫到自己。
“沉老師,這?”
沉韻白含笑,“韓總,剛才在飯局上,我在講佛法,看似全桌的人都在聽,人人附和,唯獨你沒有開口,但我知道真正聽進去的只有你一個人。”
韓稹點頭,“恩,剛才確實被沉老師講的佛法所吸引,不瞞老師,韓某以前並不信這些東西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
沉韻白忽然大笑,“這世上不信佛的人很多,我見過太多了,很多人眼裡這就是迷信,不足為奇。今天你我既然有緣遇見,你聽我普法,我便是要渡你過苦海的,韓稹,你可是心裡有什麼事?”
沉韻白現在直呼其名,他這人向來如此,遇見與佛有緣的人便願與他深談。
他覺得韓稹就是今天那個與佛有緣的人。
韓稹看了一眼沉韻白,他覺得有種一眼被人看穿的感覺。
須臾,他點點頭,“有,我曾傷害過一個女孩還讓她墮胎,毀了一個沒有出世的孩子。”
韓稹言簡意賅地把自己的罪行說了一遍,想啊,那麼多年的恩恩怨怨,概括起來最後也不過就是一句話,傷過一個人,害她肚子裡死過人,現在想要懺悔。
就是這麼簡單。
沉韻白懂了,其實這種事他遇見過太多了。
“那意思是,你現活在悔恨之中?”
“恩,每天。”
韓稹緩緩吐出兩個字,他現在每一天都活在悔恨之中,甚至有時候晚上還會做噩夢,夢見南蕎與他的那個孩子,滿身鮮血躺在垃圾桶裡。
沉韻白看了一眼那本被放在一旁的經書,然後說道:“韓稹,你與其一直活在對那個未出世的孩子懺悔中,不如去為他做一些更有意義的事。”
“何為有意義之事?”
“為他抄經祈福,多行善事。”
“那孩子也許就是你的業障,你若是能為他積一些功德,福報,迴向給那些冤親債主,助他早日投胎轉世,你的罪業也就消失了,那麼所有的問題便迎刃而解了。”
韓稹現在好像有那麼一點明白,沉韻白送他經書的目的了。
“謝謝,沉老師。”
“不客氣。”
韓稹拿起那本經書又草草翻看了一下,他心裡其實還是保留原來的想法,這世上哪會有神佛,終其一生,人能靠的只有自己。
沉韻白看穿韓稹的想法,他也沒有急於反駁,只是對他說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