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殿外二人看到了邵久微帶著一個女子進入店內。
女子的衣裙雖然是樣式簡單的松石暗紋螺紋裙,但依舊不免惹眼,哪怕是在佳麗三千的皇宮之中,也毫不遜色。
顧允真嗤笑一聲:“我道這幾日邵內官去哪裡,原來是蒐羅美人去了。”
顧允書只是看了一眼,對顧允真的話充耳不聞。
顧允真也不惱,只是一直看著池魚入殿。
二十五年前,邵久微也是如此帶來了顧允行的母親林樂思,早晨還和母親你儂我儂的人就陷入了另一個人的溫柔鄉。
朝寵夕獄不過如此吧。
顧允真心中浮出竊喜,顧允行被流放,有招攬了新的美人,林樂思終於要體驗一遍這種滋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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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魚入了殿,看著身居高位的人,只是虛虛作了個揖。
“皇帝為了將我帶到皇宮,可真是煞費苦心。”
池魚語氣不善,顧景仁倒不計較,笑得臉皺在一起:“當年是朕封印的你,豈會放你出來。”
池魚斜眼看著邵久微:“我說要三天他就真給了三天,這可不是抓捕的模樣。”
邵久微惶恐地跪在地上:“是奴才疏忽了。”
顧景仁抬手示意他起身,眼睛不離池魚:“你倒是有幾分聰慧,不錯,確實是朕故意放你出來的,朕有一事要交於你做。”
“我乃大半個江湖都要抓起來的人,讓我做事只會難上加難寸步難行,皇帝是想事倍功半?”
顧景仁讓回到身邊的邵久微將一個四方錦盒送到池魚面前。
“裡面是朕親筆的通關文牒,尨國之內你可暢通無阻,還有朕的的金鸞令,江湖上自然不會有人再抓你。”
池魚垂下眼簾,遮住眼底得逞的笑意:“你要我做什麼?”
“找到無跡山,拿到千機果。”
池魚抬眼看著略有病態的天子,果然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力,就會希望永遠掌握著。
天子才是最貪婪的。
池魚接過錦盒:“好。”
池魚的眼神顧景仁看在眼裡,她走後便緘口不語,也不許侍監點燈,在黑暗中坐了許久。
“久微,你也覺得朕是為了長生嗎?”
可能在黑暗中待了太久,邵久微的聲音也比平常暗淡:“陛下自有深意,奴才不敢妄自揣測。”
“你說,朕許你無罪。”
“奴才斗膽胡言,陛下是是想破鏡重圓。”
顧景仁沒再說話,殿內又恢復了寂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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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允真回府前,去看了曾經風光無限的貴妃娘娘——楊如靈。
顧允真看著風華猶存的女子坐在花叢裡逗弄著小貓。
“母親。”
楊如靈聞聲瞬間收斂了笑意,手下用力,小貓尖叫了一聲跑開了。
“你來做什麼?”
聲音冰冷,好像說話的人與自己有深仇大恨一般。
顧允真眼裡的純真不再,眼睛好似一汪深不見底的黑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