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陵真淡淡地“嗯”了一聲,一副不願多說的意思。
見狀,張玉棠只好壓下滿腹疑問。
最後一日,幾人抵達了傳送陣臺。
皎潔的清輝籠罩在沉霜拂身上,清涼如水,她再一睜眼,人已經回到了極光絢爛的島嶼上。
溼漉漉的海風帶著一股鹹腥的味道,穿過傳送臺,吹起人碎髮飛揚,衣衫獵獵。
她眼前晃過一抹鵝黃嫩柳般的身影,妙蓊真人扶著謝陵真的手臂,語氣關切:“怎麼弄得這般狼狽?是秘境中發生什麼事了嗎?”
妙蓊真人的目光,落在庚金靈劍上面,“他們這是……?”
“罷了,你先隨我來。”還有翩然宗和飛靈宗的人在,這裡不是什麼說話的地方。
趙妙蓊心裡有些不安,她總覺得謝陵真的狀態看起來很不對。
謝陵真看了沉霜拂一眼,這才跟著妙蓊真人離開。
趙玉棠和曹霖師兄弟二人走向老道士襲明子。
襲明子熱淚盈眶,連說了好幾遍,“你們安全回來就好。”
張玉棠目光深邃,看著趙妙蓊和謝陵真離開的方向,又輕飄飄瞥了沉霜拂一眼,收回視線,淡聲道:“讓師叔擔慮了,我與曹師弟此行還算順利。”
襲明子婆婆媽媽唸叨:“傳送陣開啟了足足七日,一直少見有人出來,直到最後時刻你和曹霖的身影都沒出現,老道能不擔心嗎?”
“要是你和曹霖折在了裡面……”說到這兒,襲明子忽然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一樣止聲。
他目光忡忡地看著太蒼道宗的渡船。太蒼山出來的人,只有那麼幾個,剩下的人豈不是都折在了裡面?
襲明子忽然嘆氣,帶著弟子朝段幹秋走去。
“段幹道友,我翩然宗的弟子都已經離開秘境,便不打擾了,告辭。”
本來應該向妙蓊真人告辭的,但瞧眼下這個情況,妙蓊真人多半沒空見他,襲明子只好讓段幹秋代為轉達此事。
段幹秋示意其他人將三名重傷昏死的弟子抬到渡船上去,拱手回禮道:“一路順風。”
飛靈宗的老婦人與一名少女輕步走來,臉上愁雲慘淡,麻薴老嫗憂心問道:“段幹道友,為何我飛靈宗的弟子,除了碧玉,皆不見人呢?”
其實麻薴心中已經有了揣測,但她不敢相信這個結果。
太蒼山的小幽天秘境,每隔幾年就會開放一次,以前從來沒有過這麼嚴重的折損。
翩然宗去了六人,都悉數回來了,沒道理飛靈宗就回來碧玉一個人啊。
段幹秋見了太蒼山的傷亡,此刻心情也不太美妙,他嗓音沉啞地開口:“麻薴道友,秘境中是什麼情況,除了去了秘境的人,我也不清楚。”
“現在這個時間還沒有出秘境的,多半是已經……”
段幹秋話音未完,傳送陣臺跌出一個踉踉蹌蹌,披頭散髮的身影。
碧玉搖晃了一下麻薴的手臂,欣喜萬分:“麻薴師叔,是辛師兄!”
她上前扶起辛平彥,關心問道:“師兄,你還好吧?”
辛平彥嘴皮乾裂,臉色灰白,搖了搖頭。
麻薴取出一顆碧色丹丸給他服下,片刻後,辛平彥冷靜了許多,眼裡驚色稍淡。
“平彥,其他弟子呢?是還在秘境中,沒有趕到傳送陣處嗎?”麻薴原本已經死心,但在見到辛平彥時,又生出幾分希望來。
他嗓音低啞地說道:“師叔,沒有其他人了。”
麻薴愕然睜大了眼睛,只聽辛平彥頹喪地繼續說著,“我們遇到了樹蟒,除了我和一個太蒼山的弟子逃出了禁區,其他人都留在了那裡。”
辛平彥現在回想起自己見到的龐然大物的影子,現在都還感到後怕,脊背發涼,手腳癱軟。
那可是築基期的妖獸啊……
他們怎麼可能還有生還的希望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