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張張昭,你是哪個部落的,來這邊幹什麼?”
“哪個部落也不是,我是靈逍派的弟子,來替沙老伯的白頭部落比賽。”
“比賽?你這樣的能參加什麼比賽?”牧人少女打量著他:“賽馬摔跤嗎?”
張昭搖了搖頭:“不是,我是來比屠宰牲畜的。”
牧人少女皺了皺眉:“那個聽著就血淋淋的,我不喜歡,我是來看那些騎馬射箭的。”
張昭隨口問了句:“你是哪個部落的?”
牧人少女歪頭看了看他:“我是黃金部落的。”
張昭哦了一聲,隨即想起黃金部落也是五大部落之一:“你是黃金部落的?你們部落那些人豈不是很厲害?”
“沒覺得啊?”牧人少女搖了搖頭:“不過我聽說金叔叔是你那個什麼屠宰比賽的第一名。”
“第一名?”張昭有點不明白:“第一名不是丹禾部落的嗎?”
牧人少女轉頭看著他:“一看你就是吹牛,你既然是參加那個比賽,怎麼不知道第一名是誰?”
張昭還真不知道這五大部落是怎麼回事,他問道:“不是說比賽第一就可以選擇好的草場,那你們黃金部落為什麼不選這丹禾草場?”
牧人少女用看白痴一樣的眼光掃了他一眼:“這個都不明白?每個部落都在自己的草場上活了幾百年,就算選也是選自己的地方。”
張昭恍然大悟:“哦,這樣啊,那隻要保證在前五之內,這五大部落就都會選自己世代居住的地方。”
牧人少女點了點頭:“當然了。聽說原來十大部落中被人戰勝那些部落,寧可付出巨大的代價,也還留在自己原來的地方,只是要把每年的收益分出好多給那些勝利的部落。
“原來是這樣啊。”張昭這才明白,他隨即好奇的問:“你說那個金叔叔,很厲害嗎?”
牧人少女點了點頭:“三位爺爺都說他很厲害,就算蒙上眼睛比賽也一樣能得第一。”
“怎麼可能?”張昭不信的搖了搖頭,隨即想起少女的話:“你怎麼有三個爺爺?”
牧人少女嘆了口氣,環視了一下四周,用手一指:“就在那兒,從小到大一直跟著我,煩也煩死了。”
張昭順著她指的方向仔細望去,果然在周圍都是身穿牧人長袍的人群中,發現了三位身著白袍的老者,遠遠看著都是須發皆白,年紀不小。
他又記起剛剛牧人少女的話:“你的金叔叔真能蒙著眼睛宰殺牲畜?”
少女點了點頭:“是真的,不過我沒看過,我聽爺爺們說,金叔叔雖然不算修者,卻能領悟了真正的道境,只要觸到牲畜,心中就有了下刀的路數。”
牧人少女說到這裡站住看著張昭:“你不會是想偷師學藝吧?”
張昭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:“我就是想聽聽到底怎麼才算是第一名的手法。”
牧人少女歪著頭盯著他一笑:“你剛剛表現不錯,本姑娘就和你說說,我聽金叔叔說過,下刀之時要做到眼中無物心中有數,一觸到牲畜就在心裡就有了詳細方位。拿刀要做到如臂使指,下刀要遊刃有餘。”
張昭細細體會,追問道:“什麼叫遊刃有餘?”
牧人少女細細解釋:“他的意思就是說在他心中,那些牲畜身上每處地方都是寬敞無比,無論刀怎麼運轉都有空間餘地,完全不用蠻力。”
她瞪著漂亮的眼睛看向迷惑的張昭:“我從來都不碰這些東西,也差不多能聽明白,你不至於這麼笨吧。”
張昭搖了搖頭:“我是頭一次聽說屠宰牲畜還有這麼多門道,看來以前真是目光短淺。”
牧人少女安慰道:“三位爺爺說金叔叔那樣做事專注的人,幹什麼都會成功,你好好想想,沒準兒也能想通。”
張昭點了點頭:“你和我說了這些,你叔叔不會怪你嗎?”
牧人少女格格一笑,聲如銀鈴:“為什麼怪我?這些都是普通道理,誰都能明白,可是真正做到卻不容易,你要是聽了聽就能學會,沒準金叔叔還會喜歡你呢。”
從張昭吃下那羊蛋,兩人已經走了半天時間,眼見著天色漸晚,牧人少女揹著手站住:“張張昭,我走了,你回去好好想想。咱們在這兒分手吧。”
說完她揮了揮手,原地輕輕轉了個身兒,垂下的長袍底端散開像一朵驀然盛放的黃色大花,快步向著前方走去。
張昭木然站住揮手,想說幾句告別的話,才發覺還不知道那少女的名字。看著前方黃袍牧人少女輕盈離去的背影,他心中突然有種莫名的失望感,身邊人影晃動,那三位白袍老者緊緊跟上牧人少女,看也不看張昭一眼。
等到視線中牧人少女遠遠消失,張昭嘆了口氣走回白頭部落營地。一頭鑽進自己的帳蓬,與那牧人少女不過半天的短暫接觸,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,張昭卻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有這種難捨難分的情緒。
合上眼睛,張昭腦中盡是那少女離去時如花兒綻放的身影和清純靚麗的笑臉。直到帳蓬外所有聲音都漸漸寂靜下來,他耳中牧人少女的一言一笑還依然迴盪不去。這晚張昭雖然一直閉著雙眼,卻是破天荒的整夜無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