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著半夜,怕是已是入睡,就停了口,撐著靠了牆,兩眼朦朧,無親無故的,唯有這小荷一直跟著她顧前顧後,雖是換了姓名,依舊對她如初。
在原主記憶裡,蕭兒小她兩歲,在一次廟會上,看見她被父母發賣,揹著父母買了下來。
成了她的貼身丫鬟,大事小情都做的服服帖帖,盡心盡力,這次原主被害,也是多虧了她。
這麼好的一位姑娘,不該在她這裡虛費光陰,該去做些事,賺些銀兩,哪怕不結婚生子,也該有個好的去處。
這次再次病倒,得做出抉擇了,不能這麼拖累了她。
蕭兒早已燉好了鴿子湯,用小火溫著,也一直在屋外守著,聽到了那輕聲細語的呼喚,點了蠟燭,忙輕掩開門來。
“小姐,您醒了。”蕭兒眼淚婆娑,將蠟燭放進燈籠,“大夫說了,您身子很虛,得好生補。”
“您等等,奴婢這就將那鴿子湯端來。”蕭兒沒等古菱回答,又跑了出去,將碗筷拿來,端來一口砂鍋,想必是已經準備好了的。
“蕭兒……”古菱欲言又止,屋內昏黃的暗色,蕭兒來回跑著的身影,她始終無法說出口。
緩緩張嘴吃了蕭兒喂的鴿子湯,不油不膩,鹹淡正好,這丫頭自跟了原主後,不光學習烹飪,刺繡,算數,讀書,可謂是百般技能集於一身。
“蕭兒,快去歇著,”古菱微笑了,“忙了一天了。”
“是,小姐。”蕭兒抹淚,將碗筷撤了,福了一禮,慢慢退了房門。
將碗筷收拾清潔,這才回到廂房躺下歇著了。
躺下休息了一個時辰左右,就又起身梳洗打扮,燒好熱水,熬了些白粥,炒了些小菜,來到古菱屋外,“小姐。”
“進來。”古菱醒後就沒再入睡,在想著如何與蕭兒辭別。
“小姐。”
蕭兒端來熱水,替古菱擦洗了手臉,梳理了頭髮,換了乾淨的衣裳。
端來飯菜,與溫水,伺候古菱用餐後,撤了飯菜,要出房門時,古菱叫住了她。
“蕭兒,今日我不能去布莊,你替我去看看,可好?”
“是,小姐。”蕭兒笑道,“那小梅姑娘手工精湛,今日定能做出更加精緻的麗熊的。”
蕭兒沒覺察古菱的異樣,端著殘羹剩飯去了廚房安置的小桌,待她吃完後,清洗了碗筷。
“小姐,奴婢去布莊了,您好生歇著。”蕭兒與古菱打了招呼,轉身去了布莊。
就是這一轉身,再見到古菱時已是幾月後了。
古菱的心情很是沉重,想著要與蕭兒離別,雖不是原主,可這幾天的相處的讓她在這個世界感受到了溫暖。
只是,她不能再拖累,耽誤蕭兒了。
見了蕭兒已經出了門,撐著身體來到桌邊前坐下,倒了些水磨墨,拿來紙張,鋪放好,捻起毛筆,用那顫巍抖動的右手,一筆一劃的寫了辭別信。
蕭兒廚藝精湛,為人處世和藹,沒有那處心積慮的小心眼兒,想到這,便寫了幾個點心的烹飪方法,讓她學會了,開店營生。
留了三百兩放在那檀木盒子裡,與那封信一起,來到了櫃檯,交給了掌櫃的,勞煩他等蕭兒回來轉交給她。
拖著虛弱的身體出了客棧,尋了租賃馬車的地方,租了一個由胖女人趕車的車伕,離開了安陽城。
離開時,挑起簾子看了這條街,看了逐漸變小的同富客棧,眼淚直流,對於蕭兒,她是懷著真心感謝的,也將她如親妹妹一般對待,吃喝用穿從沒苛待。
這一次離別,不知道還能不能在相見?再見又是何時?
蕭兒因小姐沒在身邊,心情似好不好,將自己知曉的與那小梅姑娘說了,又得了她做的精緻的玩偶,拿去給了凩易檢視。
“公子,做得這般就已是不易了。”
“嗯!教給那些姑娘去做吧!”凩易將最後的賬目看完,似是想起了什麼,又問:“你家小姐呢?”
蕭兒此刻神色黯然,低頭不語,轉而又抬頭,看了凩易一眼,“小姐昨日病重,在客棧休息呢!”
凩易重點了頭,揮了手讓蕭兒去忙了。
也沒去多想,她身體本就虛弱的突然病重實屬正常。
蕭兒心不在焉,卻還是將知道的又再說給了小梅姑娘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