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安洵還是第一次直言向人討要東西。
尤其這人還是自己放在心上的人。
喉間乾澀,在案桌前舞文弄墨,治國安民之道侃侃而談的狀元郎,此刻大腦一片空白,連自己的聲音都找不到。
半晌後,方才聽他找回了自己的聲音。
“嗯。”
嗯?!
沈卿卿見他把腦袋偏向另一邊,又見他耳垂漸漸成了淡粉色,實在沒忍住,喉間溢位一抹輕笑。
溫軟的小手抓住男人的手腕,下一瞬,薄安洵的掌心就多出一顆溫潤滾圓的珠子。
“既然安洵喜歡,那便給安洵。”
“安洵可還有什麼想要的?”
沈卿卿坐在床沿,說話時候慢慢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。
薄安洵腦海中的醉意早已過去了,這會兒腦袋清醒的他,就是要顆珍珠都羞得恨不得鑽地。
見眼前人靠近,他的心口重重一跳,漂亮修長的手指下意識抓緊了身上的錦被,“公主......”
“安洵可知外頭都是如何傳我們的?”
沈卿卿忽然開口轉換了話題,叫薄安洵一下卸下了防備。
若不是身體上的傷痕還未好徹底,加上那日在宮宴上宿醉,連日的高熱讓他四肢痠痛。
以現在他與沈卿卿的進展進度,他只會以為自己是在做夢。
不到半個月的時間,他與她之間的距離拉近了這麼多,若是前世他早些明白自己的心意,恐怕......
沈卿卿見眼前人走了神,開口道,“他們都傳是我強迫了狀元郎,耽誤了狀元郎的大好前程。”
“安洵,你不生氣?”
薄安洵驟然回神,看著眼前這張嬌俏的小臉,幽深的瞳仁深處閃過一抹陰翳。
“說不生氣都是假話,寒窗十年苦讀,是為了報效國家,感謝恩師父母,可公主不會耽誤臣的仕途,不是麼?”
是了。
前世的沈卿卿喜歡他,但從未耽誤過他的仕途,甚至還在他遇到難處時,偷摸著去尋人幫他。
可這些她為他做的事都讓他忽視了。
那時他對她一心只有厭惡憎怨,看不到她的一絲好。
所以在他升做宰相時,她才會爆發,汙衊他通姦叛國,要他不得好死。
她的性子刁蠻,在愛人面前卻不同。
她會在沈長贏跟前撒嬌,會在沈長贏面前賣乖,世間誰對她好,她都心知肚明。
越是這樣想,薄安洵心底的情緒便越是低落。
他錯過了太多太多,多到這一世都難以彌補。
不等沈卿卿故意調戲他,想看他面紅耳赤的模樣,就見他長臂一伸,他將她用力摟抱在了懷中。
“難道不是公主強迫將我擄進公主府的麼?陛下已賜婚,既然公主答應了我只取我這一瓢水,此生便只能有我一人。”
“古人不曾欺我,成家立業缺一不可,我本以為我的恩師就是我的伯樂,沒成想我竟能在人生路上遇到兩位伯樂。”
“公主......私下我可喚你做卿卿?”
前世強迫擄來的薄安洵性情從始至終都十分冷淡。
沈卿卿沒想到開了竅的薄安洵和前世對比起來,完全是兩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