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角召喚出了黃巾力士之後,就一直站著不動了,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在等待著什麼。【最新章節閱讀.】但他的確平靜,不管是被包圍,有多少隻羽箭朝著他射來,那些致命的利器,全然不在張角的眼睛當中。
“黑狗血?呵呵。”輕輕搖頭,張角伸手,那些本已臨身的羽箭,就那樣懸停在了他的身體周圍。
一枝又一枝的箭矢,受到了阻礙,再也不得寸進。箭尖上那塗抹的黑狗血也變得越來越鮮紅欲滴,就像是剛剛取下的血液一般,可事實上它們都已經半凝固住了。
第一波的箭雨懸停,原本本是斜風細雨不能阻的羽箭,最終在無風也無雨的時刻停滯住了。第二波的箭雨又到來,又在第一波箭雨停下的地方停滯,張角就那樣被密密麻麻的箭雨給包圍住了。
片刻後,一枝又一枝的羽箭落地,真的就好像雨落一般,落在地上,發出了叮叮噹噹的響聲。所謂的黑狗血能破妖術的傳言,是真的,但終究只能夠讓這些羽箭比一開始好上許多,沒有成為粉末,可在傷不了張角的情況下,都是失敗。
對於這樣的結果,張角早有預料,黑狗血所能夠對付的只是一些不入流的法術罷了。對於他這種人來說,完全就是沒有作用,當然真正阻礙著張角的,是戰場的血氣,由那些漢軍士兵身體發散出來的血氣。
這才是他的實力無法完全發揮出來的原因,因為每一個法術的施展,都等於在撼動著一支軍隊。之所以還能夠這樣的強力,那當然是因為他的實力本就是屬於頂尖的那種,不然換成是軍中的黃巾力士,他們所掌握的術法,在戰場中施展出來,完全就被削弱到了極點。
黃巾力士啊,是屬於他參與訓練,並且是由教中對他最為忠誠的信徒組成的。每一個人都是可以以一擋十之輩,不僅身材壯碩,其中更有不少掌握著術法的力士,只是在戰場上頭,他們所能夠依靠的就只有**之力,集體之力了。
看著離他不遠的那場勢均力敵的戰鬥,張角眼中絲毫都沒有驚詫流露出來。雖然他召喚出來的是真正的黃巾力士,可黃巾力士的對手卻也不是什麼簡單之倍,至少張角能夠看清楚他身上那無形的氣焰,氣焰滔天,有著萬中無一的猛將之姿。
“還是不行?”盧植卻是皺起了眉頭來,佈置的弓箭手並未給他帶來意料之中的驚喜,準備的黑狗血也無法如傳聞當中的有效。這讓盧植不得不去思索,是不是要將手下的軍隊投入進去了,只是一想到其中的死傷,他就不得不又猶豫了起來,因為這一場戰鬥,在他看來,已經結束了啊。
僅僅片刻,盧植就已經下定了決心,張角不死,他心不安!
“刀盾出陣!”
一聲令下,盧植身後的軍陣當中刀盾兵出陣,每一míng dāo盾手都摯著盾在前,另一手則將長刀掩於盾牌之內。他們排成了一列,結成了盾牆,一排過去,已經將整條長街都給佔據了。
一排之後,還是一排,層層疊疊。這就註定了就算有人能夠突破第一層士兵的防禦,也還有第二層士兵的防禦出現,一排又一排的盾牆,結成了最簡單,也是最嚴密的刀盾之陣。
踏著同樣的步伐,一步一步的前進,沒有一個人快,也沒有一個人慢。雖然是由數百míng dāo盾兵組成的,他們就是一個整體,一座移動的大山,一輛真正的戰車。
比黃巾軍的刀盾兵不同,漢軍的刀盾兵們,每個人身上不僅有著一方堅固的盾牌與鋒利的長刀,也有著一身鎧甲與頭盔。這卻是黃巾軍的刀盾手們所不能夠擁有的,他們最多隻有刀盾,身上想要再有什麼防禦,要一身鎧甲,卻是很難了。
整齊一致的腳步聲,踏踏踏踏,真正能夠迴盪在人的心間,並且狠狠的踩踏下去的腳步聲。
張飛也聽到了,感受到了,所以他將丈八蛇矛從金甲人的手中抽了出來。這一次,他不再是像之前那樣的用力量去與金甲人對峙,丈八蛇矛一次一次的刺出,速度極快,也一觸及收。不管有沒有立功,有沒有傷到金甲人,他都不會去猶豫,會收回丈八蛇矛,再次的刺出。
疾風驟雨之勢。不論那金甲人能不能跟得上張飛的動作,不論他的雙手是不是真正的金鐵所鑄,都無法改變張飛一次比一次快,一次比一次猛的丈八蛇矛的刺殺。
這便是勢,以勢壓人,以勢shā rén!別看張飛現在是全力而出,可事實上,他所用的力道,手臂所受到的負擔卻極小,因為他是在借力,借勢!每一次丈八蛇矛的刺出,被金甲人阻擋,或刺中金甲人的時候,都會被彈回來,他就是藉著股彈震之力,再次將丈八蛇矛重新刺出!
“也應該結束了啊。”張角抬起頭來,無視了虎視眈眈的漢軍,無視了那朝著他而來的刀盾兵,也沒有去看張飛與黃巾力士的戰鬥。他看著天空,有一束光亮,出現在了黑暗裡面,同時也將他的眼眸給點亮。
那是光,也是火,又或者是一顆隕落的星辰?但不管怎麼樣,它終究在浩瀚的夜空當中,在無數的繁星裡面,在有心人的記憶當中,留下了屬於自己的印記。
“時候到了。”張角輕聲喃喃道。
他選擇的時候到了,他等待的時候到了。他之所以站在這裡,便是為了替那些撤離的信徒們拖延時間,因為張角自己知道,他在漢軍的眼中,屬於首惡,是必須要除去的那一個。因此他明白,只要他在哪裡,漢軍就會在哪裡,所以他選擇在廣宗城中,在命令張寶離開後,還停留在北城門這裡。
一個人,他就只有一個人而已,卻勝過千軍萬馬。因為只要擒住,亦或者殺死他,都如同摧毀了千軍萬馬一樣。
張角很清楚盧植的選擇,他同樣清楚,盧植不僅僅只會盯著他,還會同時調遣兵馬,去追剿那一些撤離的黃巾兵馬。他是首逆不假,同樣的,那些他的信徒們,也同樣是不能夠輕易去放過的。
不過,現在已經晚了。對於張角來說,時間也已經夠了,所以他才會說時候到了。
這個時間剛剛好。
身體漂浮起來,在那一些漢軍士兵詫異的目光裡面,張角慢慢的升空。當然這一段期間內,少不了弓箭的伺候,可對於張角來說,卻全然沒有半分用處的。
他當然不打算走,也並不準備逃,對於張角來說,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。想走,沒有人留得住他,但這其中的區別就在於一個想不想,要不要。
張角停下了,在半空之中風有一些涼,吹動之間,讓他身上穿著的道袍都揚動起來。地上的漢jun1 dāo盾手們停止了前進了步伐,面面相覷,因為張角現在漂浮在了半空當中,他們並不能夠如他一般,所以再向前有什麼意義?僅僅片刻之後,刀盾手們又繼續推進,統帥沒有叫他們停下來,他們就只能繼續前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