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如他所表現出來的,讓盧植張飛等人,以及在場的所有漢軍士兵看到的,都是一幅風平浪靜的模樣,就算面對著這堪稱千夫所指的場面,被殺意鎖定,他也沒有表現出任何多餘的情緒出來。
換成是其他人,在這情況之下,目光也會出現躲閃,慌張,汗如雨下總總的情況。可張角始終注視著前方,沒有避讓的,目光與那一雙雙眼睛齊刷刷投注過來的目光相對。
刀槍已陳,長弓落箭,嚴陣以待的漢軍士兵們,已經準備好,就等著盧植一聲令下了。如果不是有軍中的校尉約束著手下計程車兵,只怕有一些士兵早就動手,因為不論是誰將張角殺死,所能夠獲得的獎勵都是無比豐厚的啊!
“讓我們過去,讓我們過去啊!”遠遠的,有玩家的叫囔聲傳來。
他們想要到達張角所在的地方,只不過在距離很遠之處就被漢軍士兵給阻攔住了,只能囔囔著,卻不敢去跨越雷池一步。因為在他們前面,可是躺著好幾具玩家的屍體,那些都是被人教唆著上前的玩家,腦子不行,也就只有送命了。
參與了廣宗之戰的玩家們,包括在廣宗城中的玩家,此刻,都接受到了系統釋出的一個即使的戰場唯一任務。那就是殺死張角!除了任務完成系統獎勵的的任務獎勵之外,就是傻子也知道,漢軍的獎勵同樣的豐厚。只不過現在許多玩家只能望洋興嘆了,因為他們根本就不能夠靠近那被封鎖著的區域,就連遠遠的看,都看不到什麼。
“你知道麼?”張角對著盧植開口,也不管他會不會回答,自顧自的說了下去。
“最不起眼的,往往擁有最強大的生命力,他們隨處可見,平凡無比,甚至都沒有人會去在意。”
“就是那蒲公英,在天際流落飄搖的白色花絮,落到哪裡,就長到哪裡。也是那雜草,草籽鋪蔓,哪裡有土,它就能夠在哪裡生長。甚至於是石頭,它也能夠硬生生的擠開一道縫隙,將那當成溫床。”
“所以啊。”張角伸出手,手指指向盧植,“你們這些站在高處的人,又怎麼能夠明白平民百姓的喜怒哀樂,柴米油鹽?你們就只會高高在上,就連他們在哭泣,從希望,到失望,最後絕望,你們至始至終都沒有回應過他們。”
“他們用血汗,去供養一個帝國,供養帝國寶座之上的皇帝,可是那天生就擁有一切的皇帝,卻連半分原本就是他們的東西都不願意去分享,哪怕施捨給他們。”
“這樣的帝國,即使再如何輝煌,那也不過是曾經。既然已經腐朽,那麼就該推倒重建!”
“狡辯。”盧植冷哼了一聲。他當然知道張角在說些什麼,也聽得懂,並且深有感觸。可不代表他就會去贊同,就會去說出不能說的東西出來。
就譬如皇帝有過錯,身為臣子的也不能夠去指責他,而是替其拾遺補缺,忠於職守。也不管張角說得再有道理,都無法改變他的本質,就是一個亂臣賊子!
當下不再猶豫,也不能夠再讓張角大逆不道的言語再繼續下去,盧植悍然下令,“殺!”
一名名漢軍弓箭手射出了蓄勢待發的一箭,密密麻麻的箭矢發出鳴嘯聲,朝著張角落下。將他的身體,周身上下,完全的覆蓋,就連一丁點的空隙都不存留,要將張角給射成一個篩子。
在弓箭手挽弓射箭之時,騎兵也動了,戰馬疾馳,朝著張角殺去。每一匹戰馬上,都坐著一名手持著長槍的漢軍騎兵,槍尖對著張角,毫不猶豫的發動了衝鋒。
與弓箭手射出箭矢不同,他們可不會留下屍體什麼的。因為騎兵一出,就算是屍體,也要被踩踏成肉泥啊!
“我早說過了,你們,殺不了我!”張角的道袍,突兀的飛揚起來,一陣怪風,從他的身後,刮出。
強勁的風,甚至將街道上的落葉,沙塵,都席捲在了一起,鋪天蓋地的朝著漢軍士兵吹去。頓時所有人的視野當中,都變得昏暗,連那些原本朝著張角飛去的羽箭,都被硬生生止住了去勢,被吹了回來!
“臨!”
金色的光芒自風中乍現,等到這身怪風平息後,出現在盧植眼中的,是原本殺向張角的那百多名騎兵,都已經人仰馬翻了。沒有一名騎兵是站著的,通通的倒臥著,那些戰馬也淒厲的嘶鳴著,還有的戰馬身上,竟然遺留著一個腳印,將它的腹部給踩得深陷下去,半個馬軀都硬生生的被踩爆了!場中唯一還站立著的,只有一個渾身上下穿戴著一身金色鎧甲,雄壯威武的神人。
他現在甚至還倒拖著兩匹戰馬,緩慢的前行,那兩匹戰馬不斷的掙扎著,卻根本影響不了金甲神人的動作。他兩隻手分別拖著兩匹戰馬的一條後腿,在盧植看向他的那一刻,心有所感,竟是直接掄起了兩匹戰馬,將兩匹戰馬一齊朝著盧植扔了過來。
漫天的血雨,在盧植的眼前落下,還帶著戰馬的碎肉。當頭淋了盧植一臉,使他不僅現在口鼻當中都充斥著刺鼻的血腥味,就連渾身上下都是戰馬的碎肉,內髒,還有鮮血。
將他淋了一個通透,變成了一個像是從鮮血當中撈出來的人一樣。還伴隨著強烈的心悸感,盧植伸手摸去了臉上的血汙,將碎肉與血灑下,才看見救了他一命的是那個持著丈八蛇矛猛士。
如果不是他,那麼盧植知道,他現在只怕是已經死了。兩匹戰馬,以剛剛那麼快的速度朝著他飛過來,根本不給他一點躲閃的時間,僅僅就只是眼皮子一個眨動的時間,他怎麼去躲?只要被砸中,下場就只有一個字一死!被活生生的砸死!
 本章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