蕙嬪愕然,她只一心想著幫春曉答話解圍,竟一時間亂了方寸。
“不過相信以太后娘娘的明斷,透過浣衣局,也一定查得出奴婢的衣裳到底是誰做的手腳,到時候春曉若是被冤枉的,太后自會給她一個清白。”景瑜字字鏗鏘,丫的,老孃可是因為這個捱了好幾針疫苗,老孃最怕的就是扎針!接著道:“查出來,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。”說著向鈴蘭示意,鈴蘭就上前,將衣裳漆盤擺放到太后右手邊須彌座旁的矮桌上去。
跟著,太后身邊的人就接了去。
博爾濟吉特氏吩咐道:“拿去給刑部看看吧。”說話間,又改口道:“算了,給索尼吧,弄去刑部不夠丟臉。”
蕙嬪渾身像掉進了冰窖。
索尼是前朝輔政大臣,監管內務府,這麼多年了,還沒哪件事兒是動用他來親自插手過問的。
然而堂叔公與索尼之子索額圖甚是不和。
這烏雅·景瑜雖是好了,但設計陷害安嬪這項罪名若給她坐實了,就再沒臉再在後宮混了。
“太后!”蕙嬪哭著伏在她的腿邊,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道:“太后不信任兒臣了嗎?這件事從頭到尾與兒臣無干啊!求太后開恩,求太后開恩啊!”
博爾濟吉特氏點點頭,扶她起身,道:“你先行回去吧,到時候查明瞭,自會還清白的人公道。”
“你就先在永和宮哪兒也別去了,都散了吧。”這就是禁足的意思。
索尼那邊得了令,可是抓住個打壓明珠的好機會,斷然不會幫著蕙嬪沉冤得雪,更何況查來查去,竟還真是春曉乾的。
過了沒幾日,索尼就來了慈寧宮覆命。
“回太后。”索尼道:“永壽宮大宮女春曉,自認與烏雅氏有過節,設計此招陷害烏雅氏。微臣認為,這丫頭似是在替她主子頂罪,因為此供狀與那太監的口供不符。”
“那就再審審太監呢?”博爾濟吉特氏道。
“回太后,”索尼烏青著臉,道:“太監已於昨晚,離奇死於獄中。”他也沒想到,明珠會給他來這招。
“罷了。”博爾濟吉特氏道:“已經是那個樣子,再查也只是更多人無辜牽連。”此時她心裡已經有數,這件事就是蕙嬪想利用這件事打壓安嬪,拿了烏雅氏當替死鬼,想一箭雙鵰。
長春宮正殿。
“聽說太監無緣無故死了,春曉替蕙嬪背了罪,當即就賜死了。”榮嬪道:“這太監的死,定與明珠脫不了干係。”
“可惜了春曉。”景瑜道:“看樣子太后也不想查了。”
“現在安嬪脫罪了,蕙嬪還在禁足中,可見太后打心底是信不過蕙嬪的,她老人家就算再兩耳不聞窗邊事,也看得出來這事的始作俑者是蕙嬪。”榮嬪道:“這下蕙嬪能消停陣子了。”
景瑜道:“榮嬪姐姐。”
榮嬪停住手中的筆,問道:“怎麼了?”
“奴婢請您助力揭發蕙嬪,這就相當於當面給她撕開臉了,您怕不怕?”景瑜道:“往後,她許是會用更陰險的法子對付咱們。”
“今日不揭發她,明日她也許還會用這樣的手段置人死地,有什麼怕的。”榮嬪嘴角微揚,復又仔細看她,要說這外形與從前沒怎麼變,到底是哪兒不一樣了呢。
“只能這麼做,本宮才覺得心安。”她道。
榮嬪到底沒能啟口,她的賽音察渾是怎麼死的,她知道,這道不時隱隱作痛的傷痕總有一天會爆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