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了這次與國學生們的初見,雪很早之前就開始熟悉這些學生的基本情況,畢竟這些人,日後可能就成為她的左膀右臂,助她與司馬烈抗衡。
鐘鳴聲起,雪抬頭,隱隱約約地看到在學堂前,國學生們陸陸續續排隊站立的身影,裴玄靈依次幫學生整理好衣冠,這是國子學的傳統,先正衣冠,再做學問。
而且,國學生們的衣服都是特製的,穿上這學服,便是國學生,是皇家對書生們才學的認可,是一種殊榮,也是雪兒時非常羨慕的。
之前,宮裡為趕製這批衣服花了不少心思,雪還偷偷讓寧姑姑拿一套來讓她試穿,雖然雪之後也會來國子學同國學生們一起學習,但因為尊卑有別,她是不能在眾人面前穿著學服了。
國學生們恭立片刻後,在裴玄靈的帶領下進入學堂,行拜師禮,雪已經可以清楚地看到國學生們的樣貌,然而,令雪感到意外的是,其中一個熟悉的身影,於是,雪抬頭看了一眼司馬澄,指了指那人,問道:
“那人是不是昀公子呀?”
司馬澄抬眸,拱手答道:“正是。”
司馬昀好像察覺到人在說他,此刻明明還在行拜師禮,她忽然抬起頭來,四下張望,臉上顯出不耐煩的神情,似乎對這種繁縟的禮節有些不滿。
後來,他轉頭朝雪這邊看,見到司馬澄時,司馬昀興奮地偷偷朝司馬澄揮手,雪見他那興高采烈的模樣,忍不住笑起來,司馬澄輕蹙眉頭,小聲地嘆了口氣,雪見狀,打趣地對司馬澄說說道:
“昀公子跟你真的十分要好呀。”司馬澄不語,雪接著說:
“不過,王爺怎麼想著把他送進國子學了?”
“屬下聽說是昀公子自己鬧著要來的。”司馬澄答道。
“哦~這樣……”雪若有所思,“我還以為他不想入朝為官呢。”
司馬澄不言,他其實也有些費解,司馬昀是太皇帝的私生子,從小就受到了許多不公的待遇,這些他都是知道的。原以為他會對皇家帶著怒氣,但想不到,當時他居然立刻就同意成為司馬的養子,還主動來到了國子學。
雖然雪之前,花了很長時間才記住了這十多人的情況,但此刻人就在眼前,雪意外的發現,即使憑藉神態樣貌,也能猜出一些來。
由已經當朝為官的崔霖和王府二世子司馬昀為首,餘下幾位當朝尚書的宗親列於第一排,這些官家公子臉上帶著高傲與張揚,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,似乎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。
後一排的則是出身於南方氏族的書生,各個面容白淨,相對於前排的官家公子身形上顯得有些瘦弱,神情上卻不輸於前,尤其是陸桐、陸槿兩公子,心高氣傲的樣子毫不遜色於前面的李璁和鄭琅。
在最後,雪看到了兩位異族面孔的少年,雪一看到他們就想起了容傾,也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。
匈奴族武將之子的金玉澤昂首闊步,他面板黝黑,眼神敏銳,就如草原上的雄鷹一般,盡顯武將風範。而商隊首領之子安之雖是一副胡人面孔,但神態舉止與中原的少年幾乎無異,或許是第一次到這樣的地方,面上捎帶緊張的神色。
對雪來說,這些人都是新面孔,哪怕是司馬昀,雪也只是與他見過一次,而且還未說上話,於是,雪便隨口問了司馬澄一句:
“這些人中有沒有你熟悉的?”
“沒有”司馬澄頓了頓。“除了昀公子,有兩位在啟封鎮的採蓮節上,曾有過一面之緣。”
雪聽聞,腦中一片空白,猛地回頭,看著司馬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