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?是嗎?”
黃衫少女聞言,眼神黯淡了下去,眼眉間越發的哀怨。
只可惜她沉靜在平步青雲幻想中的父親,根本沒有心情體會她此刻的情緒,幾乎是手舞足蹈的自顧自的說著話:“你大兄傳回來的訊息果然精準,那羅堂主與張大人之間,竟真如手足一般!“
”這下好了,只要你能與羅堂主結百年之好,我們葉家定能獲得張大人的支援!“
“有張大人的支援,太白府戶籍所長吏之職,你大兄還不手到擒來?便是那戶籍曹之職,你大兄也不是不可以奢望!“
“為父也還處壯年,或許也還能再升一升。”
“咱們葉家,在這沅江縣深耕了四代人,終於有望再進一步,為父百年之後,亦有顏面見列祖列宗……”
黃衫少女眼神沒有焦距的望著池中的謝蓮,心思早就不知道飄到哪兒去了。
……
“籲。”
給孫四兒駕車的分舵幫眾,遠遠的望見沅江縣尉領著數十官兵在街上橫衝直撞,似乎是在緝拿盜匪,便控制著拉車的健馬往街道邊兒靠過去。
怎知前方的沅江縣尉,遠遠的望見了他們馬車,也立刻就收束手下的官兵,讓出了一條足夠馬車通行的街道來。
“馬車上可是孫舵主?”
騎在高頭大馬上的沅江縣尉,遠遠的抱拳笑道。
孫四兒挑起車窗簾望了一眼,下車拱著手走過去:”草民孫堅,拜見劉大人……劉大人這是領著弟兄們公幹吶?“
“嗨,不知道從哪兒流竄過來一個不開眼的毛賊,洗劫了好幾位員外的傢俬,這不,葉大人就責成兄弟出來緝拿盜賊,這沅江縣這麼大,一時半會兒弟兄們上哪兒找那個小毛賊去。”
“嗨,區區一個小毛賊,哪能勞劉大人如此興師動眾,晚點來我太平會的堂口領人吧。”
“那感情好……話說有日子沒見孫舵主了,找個時間咱哥倆喝兩盅?”
“好啊,明兒個晌午,白鶴樓,小弟擺好酒,恭候劉大人大駕!”
“那就一言為定了……還愣著作甚?還不快快感謝孫舵主高義,省了你們這幫夯貨的腿腳!”
“謝孫舵主。“
“都是自家弟兄,客氣個甚。”
兩人親熱的拱著手,錯身而過。
等走遠了,跟在孫四兒身後的近身小弟才嗤笑著道:“這幫傻狍子,訊息倒是靈通。”
孫四兒冷笑了一聲,不答話。
“堅爺,您說羅堂主是不是被眼屎糊了眼?縣令老倌打的什麼歪主意,瞎子都看得出來吧?“
孫四兒一挑眉,反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了說話人的後腦勺上,“吃熊心豹子膽了?騾子哥的事也敢逼叨逼?“
被他甩了一巴掌的近身小弟也不惱,還“嘿嘿嘿”的笑道:“嗨,左右沒外人,又傳不到羅堂主耳中去。”
孫四兒惱了,抬腿就是一腳,呵斥道:”好的不學學長舌婦,要俺大哥還在,就你這話,他不一刀砍了你的腦袋,老子隨你姓。“
說話的小弟終於怵了,賊頭賊腦的左右看了看,小聲道:“您開玩笑的吧?阿公這麼狠?”
孫四兒冷笑了一聲:你看老子的臉色,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嗎?
說話的小弟慫了,連連拱手求饒。
孫四兒也懶得再呵斥他,回過神繼續往堂口行去,但走出一段兒距離後,他自己也按捺不住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,低聲道:“小子,等著瞧吧,騾子哥可能會被眼屎糊了眼,但咱幫主可不是位好糊弄的角色,就葉老兒那點小心思,能在咱幫主手下討得好,老子把頭砍下來送你當夜壺!”
埋著腦袋跟在他身後的近身小弟聞言,忍不住撇了撇嘴。
還說我長舌婦?
還不都是跟你學的!
上樑不正下樑歪嘛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