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,我跟連城哪兒也不去了。”
“不走了?”單燁似有不解。
“不走了。”雲七夕答得肯定。
單燁點點頭,輕嘆,“不走也好,其實,朕還挺捨不得你們的。你雖然是另一個七夕,但是古靈精怪,有膽有謀,雖然你有時也很讓朕生氣,但是朕同時也很欣賞你。至於連城,朕很虧欠他。”
提到單連城,單燁的喉嚨似是有些發哽,扭頭看向站在一邊的尤萬山。
“尤萬山,信上說連城什麼時候回來?”
尤萬山趕緊上前來,“回皇上,晉王殿下來信說,等北狄人來把木錦蘿的棺材遷走,他就帶著燕軍回來了。
單燁緩緩扭回頭,動作緩慢如放慢鏡頭一般,空洞地目光不知在望著哪裡,飄浮的聲音彷彿從很遠傳來。
“修書讓連城早些回來,朕等他。”
“哎!”尤萬山應了一聲,眼淚卻是眼眶裡直打轉。
“等他”的意思很明白,他留著一口氣,也想見兒子最後一面。
到底是父子啊!
大燕與北狄和平休戰,北狄很快就派了人來遷木錦蘿的墓。
北狄也算禮儀之邦,即便前一秒還在與大燕打仗,如今休戰,來到大燕,還是按照禮節,先來宮中探望皇上。
也是直到北狄人都入了宮,雲七夕才知道,原來領著人來的是拓跋無夜。
拓跋無夜去承乾宮裡探望過皇上出來,看到雲七夕站在花園裡,便朝著她走了過去。
“你在等我?”無夜在她身後問。
“嗯,我知道,你有話要跟我說。”雲七夕回過頭來,平靜地看著他。
“你不跟我一起回去嗎?大王他,想見你。”無夜問得有些遲疑。
想起那個同樣臥病在床的拓跋洵,他是她親爹,一個很溫和善良,卻也很頑固執著的人。
他看她時那慈愛的眼神,溫和的笑容,讓她每每想起,都覺得溫暖,如今想來,那大概就是父愛的味道吧。
“我暫時不能回去。”雲七夕道。
拓跋無夜理解地點點頭,“臨走時,父王吩咐過,你去或者不去,任憑你的意願,不可強求你。如今你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,那我也不多說了,我即刻就帶著你孃的棺木去北狄。”
不可強求?
真正的父愛如是這般,護兒女護到心上,寧肯自己委屈,也不肯讓兒女委屈,唯一的願望也只是希望兒女幸福。
雲七夕最終沒有隨著拓跋無夜去北狄,不是不想,而是不能。
不過,她終有一天會去的。
就在北狄人帶走木錦蘿棺木的當日,單燁突然出現了暈厥,太醫們聚在承乾宮,氣氛凝重,一個個大冬天的還直冒冷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