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,您盡會說好聽的,臣妾如今都老了,還什麼美不美的?”
聽著惠妃嬌嗔的話,單燁也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,在他的眼中,惠妃的模樣彷彿又回到了二十年前,年輕貌美,嬌羞可人。
他一直是愛她的,可是他也對她存著幾分防備,卻沒想到臨終陪在他身邊的人是她。
如果時光可以倒流,倒流到二十年前,他一定會做出很多的不一樣的決定和選擇。
得不到的又何需執著?正擁有的未嘗不是幸福!
雲七夕坐在窗邊,聽著他們說話,看著燭光下的這副畫面,覺得很有一種老夫老妻的感覺,很溫馨,也很讓人心酸。
有些話為何不能早點說?有些事為何不能早點做?非要等到來不及時才悔恨蹉跎了太多。
她站起身,輕步走出內殿,走出承乾宮。
尤萬山正領著一個端藥的宮女朝承乾宮走來,看到雲七夕朝雪中走去,喚道,“晉王妃,您去哪,下著雪呢,仔細別著涼了。”
自從晉王沒死的訊息公佈以後,他又喚她晉王妃了。
她喜歡這個稱呼。
“沒事兒,我就是在裡面悶了,出來走走,不會走遠。”雲七夕抱著雙臂,將斗篷的帽子戴起來,回過頭來回他的話。
“哎,好,那您仔細著點兒。”尤萬山又叮囑了一句,這才領著宮女進得承乾宮。
雲七夕並未走遠,而只是站在空地上,望著從夜幕飛來的雪發呆。
怒州也下雪了吧?
自單連城在皇上的告罪書下“活”過來,烏爾丹停止討伐是一定的,阿古木會遵守自己許下的諾言,而北狄繼續僵持的原因只因一座墓,如今單燁同意了北狄的要求,戰爭也結束了,單連城該回來了吧?
單連城,你可得快點回來,再晚,就見不到你爹了。
還有鈴蘭,你到底在哪兒?娘真的很想你,很擔心你。
惠妃一直陪單燁聊到深夜才回去。
雲七夕以為單燁已經睡了,走進去時腳步很輕,卻沒想到他還大睜著眼睛,看起來一點睡意也沒有。
“七夕,你過來。”他喚她。
雲七夕走過去,坐在床邊。
單燁轉過眸子來,視線落在她的臉上。
“七夕,你是北狄公主,如果你想去北狄,那便去吧,帶走朕的兒子朕也沒意見,連城不願意做晉王,或許願意做北狄的駙馬也不一定?”
他的唇角輕輕含著笑,語氣裡沒有半分怨怪之意反有幾分寬容和理解。
可是,雲七夕蹙起的眉頭無法舒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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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;走?她是很想走,可是鈴蘭還在大燕,還在單子隱手裡,她能去哪裡?她哪裡也去不了。
如今單燁這樣的狀況,她已經不能再求他為她做主了,她不能讓他受刺激,她得讓他活著,等單連城來見他最後一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