宇文赫二話沒說便接過去,稍微試了一下溫度之後,一口悶了。
說實話,光聞著這個苦味唐敬之自己個兒都有點受不了,但瞧見宇文赫喝藥喝的這般爽快,他是真服了。
難怪人家總說: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,他這種當皇帝的人,果真比較會吃苦。
宇文赫眼角餘光瞥了唐敬之一眼,見他似乎是有話想說,這才依依不捨地從蕭如月手中抽出自己的手。
睡夢中的蕭如月還嚶嚀著抗議了一聲,宇文赫俯身在她額頭、唇瓣上都印了一吻,她這才安靜了。
唐敬之:“……”
就不該進來。
這不是自個兒找虐嘛。
宇文赫替蕭如月放下了幔帳,取下屏風上的衣裳穿戴上,這才與唐敬之出了門。
出門時,宇文赫就連帶上門都是輕得不能再輕,生怕有一丁點的響動便會吵醒了睡夢中的人兒。
剛出門,唐敬之便拉著宇文赫的手把脈,“你真的沒事兒了?”
宇文赫不緊不慢回了他一句:“你見我像是有事的樣子?再說,你不是大夫,脈象如何你不會看麼?”
“可你……”
唐敬之被他這話噎得險些無話可說,但又不得不承認,他這話十分有道理,便不再說話了,認真地聽了一下脈。
好一會兒,他像是不敢相信似的,又換了隻手。
“宇文赫,你……你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了!”
宇文赫笑笑沒說話。
他試著運了一下內功,之前心脈受損嚴重,他都不敢輕易動用真氣了,可這一覺睡醒來,身子反而比以前更輕鬆,真氣在體內運轉彷彿更加順暢、而且真氣流動運轉的速度也更快了似的。
用唐敬之的話說,這是走了什麼狗屎運了。
但的的確確是,因禍得福吧。
不過,這些都不重要了。
他最在意的是,往後他可以讓蕭姐姐少些擔心,多謝歡樂。
他與她成婚,可不是要她天天夜夜替他擔驚受怕的。
他原本以為,她嫁給一個她喜歡的男人,那個人可以給她幸福,可是,他最珍視的人在別人那兒變得一文不值,讓他恨極了自己。
能給她幸福的,只有他!
一個人,若非對一個人全心全意,怎麼能想其所想、愛其所愛呢?
他的前半生,要麼給了仇恨,要麼給了江山社稷,他的後半生,只想為她考慮,為她傷神。
這般想著,宇文赫的嘴角不自覺浮出一抹笑意。
唐敬之幾乎要被他的笑容亮瞎眼了。
這人要是幸福,眼角眉梢都似笑。
“得,你這回真是要長命百歲了。這下你們就可以長長久久的在一起了,也不需要擔心誰失去了誰就要怎麼怎麼樣了。”
唐敬之感慨道。
說完他便想到了他自己。
什麼時候小雅音才能鬆口,對他不這麼愛搭不理的呢?
他一把年紀了,可是羨慕死了宇文赫與他們家蕭姐姐的這種幸福。
一個人在江湖闖蕩得越久、風雨見識得越多,便越想有一個人能徹夜長談、長長久久的互相陪伴。
哪怕什麼都不做,就靜靜地坐在一塊兒,就這麼互相看著,也是好的。
這,大抵就是最簡單的幸福吧。
“唐神醫,你要相信有志者事竟成,你都追梁丘姑娘追了這麼多年了,也不在乎這三兩個月的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