裹住手的黑布扯下來,露出來的竟然是一雙毫無傷痕的手。
馮玉婷眉心一跳,幾乎不敢相信,她小心翼翼在那光滑的面板上碰了碰,隨即把那身礙眼的黑袍也除了下來。
宇文覺竟然沒有反抗,由著她剝衣裳。
衣物一件件除下,最後連底衣都沒留下。
露出了光滑的胸膛。
原本他的身上,半邊完好,半邊佈滿了紅彤彤的如蜈蚣般的傷痕,那些是毒物在體內迅速積累但又無法排出而聚攏形成的溝壑,他臉上的也是。
可此時,身上卻是一點不見之前那些傷痕的蹤影。
馮玉婷的手在抖。
還剩下面具。
難不成,她歪打正著,那些化血蠱正好幫了她?
她幾乎不敢去碰那個面具。
她也的確不敢碰。
手在離面具還有一寸,便停住了。
是宇文覺抬手一取,拿下了那個金色的面具。
面具下,是足以迷倒無數少女的年輕男子俊朗的面容,沒有傷痕,沒有紅彤彤的駭人景象。
完好無損。
深邃的五官與宇文赫還有宇文驍,甚至是已死的宇文成練,都有一些相似之處。
這大概就是血緣。
馮玉婷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。
蠢貨!
馮玉婷真是可笑之極愚蠢至極的蠢貨!
明明是要殺人的,她居然,把宇文覺的毒給去了!
他這副長相,哪裡像是四五十歲的人?
他當年是服過長生不老藥的人,如果恢復了容貌,這世上,還有什麼能攔得住他?
從今往後,她更休想擺脫他了。
馮玉婷嚎啕大哭,跌坐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。
哭得聲音都啞了。
半晌,宇文覺衝她伸出手,馮玉婷順著那隻手往上看,卻看見了一雙透著寒意的黑眸正陰森森盯著她,“看本座恢復,你不高興麼?”
她一愣,做出了一個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舉動——
她猛地推開了宇文覺的手,霍然站起來撒腿就往外跑。
她會武功,會輕功,奔出門眨眼就不見了。
冷意在宇文覺嘴角凝結,他撿起地上床上的衣裳披上,把面具也戴上之後便朝外頭又喚了一聲。
話音落,帶著面具的黑衣人便無聲無息出現在他眼前,單膝朝他跪下:
“您昏迷不醒的這三日裡面,馮姑娘一步不曾離開,也不肯讓任何人碰您一下,說是要親自守著您。”
那人不等他開口問就自己先說了。
宇文覺一愣,隨即點頭表示知道了,又問:“莫啜那邊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