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究竟出什麼事了?”宇文赫沒急著回答,往裡頭探看了一眼問道。
“巡邏計程車兵被蠱蟲圍攻,虎口逃生但還是被蟲子咬傷了。傷口流血不止,而且泛青紫色,血也是從紅色變色淡淡的青綠色,連軍醫們都束手無策。先前這些事情都是唐先生在處理的,也只有唐先生最瞭解這些蠱蟲的特性。情況著實緊急。”
面對他們楊副將也不瞞著,把逃回來計程車兵們所說的和士兵的病情稍微帶過去。
蕭如月看了宇文赫一眼,宇文赫便心領神會,率先往裡走,“進去看看。”
帳篷裡,受傷的兩名士兵躺在床上面如菜色,一個失了一支手臂,一個瘸了腿,傷口暴露在外,傷口和白色的床單上都沾染了一些青綠色的膿液體,敲著觸目驚心。
蕭如月坐到床邊,掏出繡帕墊在手上,便把斷手扶了起來,受傷計程車兵幾近昏迷,傷口被她這麼一扶,又發出一聲慘叫,“疼——”
“忍著點。”蕭如月柔聲安慰道,給宇文赫遞了一個眼神,他便接過手去。蕭如月隨身帶著針包,迅速抽出兩根以迅雷不及掩耳紮在了傷口附近,一直不斷從傷口往外淌的青綠色膿液體這才放慢了速度,過了一會兒用白色手巾一擦,已是止住了。
斷了腿的那個,蕭如月也是如法炮製,幾根銀針下去便止住了傷口往外流的青綠色膿液。
軍醫們在邊上愣愣地看著,資歷較深的崔軍醫忍不住第一個問道:“娘娘,咱們方才也試過銀針封穴止血,但不見成效,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訣竅?”
蕭如月聞言一頓,似乎有些詫異,崔軍醫以為皇后娘娘是氣他覬覦她師門手藝,忙說:“娘娘別誤會!老朽並無窺探覬覦之意,老朽是……”
“本宮不是那個意思,崔軍醫莫急。你們方才是如何下針,從哪處穴位入手的,你跟我說說。”
崔軍醫聽她這麼說,忙把自己下針的手法和穴位報出來,蕭如月微微蹙了眉頭,“其實按照尋常思路是沒有問題的,但方才本宮看了傷口,流血的方式很怪異,本宮便試著穴位逆轉,便止住了。”
軍醫們面面相覷:果真是藝高人膽大。
蕭如月又盯著傷口看了好一會兒,心下有了判斷,果斷吩咐軍醫們道:“馬上準備兩個大木桶,煮熱水,把人放進去。”
這個方法好像似曾相識?
上次大將軍中了黑蠍子的毒,正是用了這個辦法把毒給逼出來的。
但崔軍醫他們僅僅是一愣,便遵照她的吩咐去準備了。
兩個士兵傷口止血之後痛苦減緩,漸漸睡去,蕭如月則負責去挑揀了一些藥草,均分後放進兩個大木桶裡煮著。
蕭如月把注意事項吩咐給軍醫們之後便出去了。
木桶下面架著火在燒,受傷的軍士被抬著放進了木桶裡,沒過一會兒水就變了顏色,他們出來稟報,蕭如月果斷讓他們換水繼續煮,連續換了三桶水,水色才澄清。
蕭如月又讓他們挖深坑,撒石灰,再把水倒進去,上面也要撒上石灰。
折騰了一個上午,兩名受傷計程車兵臉色才算好了起來,崔軍醫他們都鬆了口氣。
“多虧了娘娘神乎其技啊。”
“諸位可別誇我,這不過是死馬當活馬醫罷了。這種法子並不實用。”蕭如月看了看宇文赫,語重心長道。
拿水煮人用一次兩次還行,如果多人受傷,靠這樣哪裡救得過來?
宇文赫自然明白她的顧慮,早已把那塊沾染到青綠色膿液的帕子特意裝起來,以備她用。其餘的床單等物,都一律燒了。
大將軍與諸位將軍議完事過來之後,這邊也正好告一段落。
他看看宇文赫,又看看蕭如月,轉而問楊俊達去了。
楊副將有什麼說什麼,大將軍聽完整個眉頭都皺起來了,竟然衝著宇文赫道:“以後這麼危險的事情還是讓軍醫們去做就是了,兄長你可是君上,還有皇后娘娘,你們要是有個意外好歹,我怎麼向太皇太后和大夏的臣民交待?”
宇文赫和蕭如月一齊笑了出來,某大將軍就更鬱悶了,黑著臉十分不爽,彷彿是在說:“這有什麼可笑的!”
“別急。我們這不是好好的麼。”宇文赫輕輕拍了他的肩,又轉頭吩咐楊俊達:“楊副將,你去把目睹了經過計程車兵帶到大帳來,記得,別再嚇著他們了。”
去巡邏的一隊人除去兩名重傷的,其餘的人都並沒有受傷,只是受了不同程度的驚嚇,精神有些恍惚。
楊俊達總算找到比較清醒的兩名士兵帶過來。不過他們也都嚇得不輕,臉色還是青白青白的。
蕭如月讓人給他們送上安神茶,才開始詢問。
“你們能把當時發生的事情,都仔細回憶一遍麼?”
兩名士兵不約而同地搖頭,像是想起什麼驚恐的畫面,驟然跌坐在地上。
蕭如月回頭看了綠衣一眼,綠衣便把香爐裡的香片給點燃了。
“不要急,這件事情事關重大,我相信你們也希望弟兄們以後都能避開那些東西的,是不是?”
那兩名士兵深深吸口氣,這才緩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