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金升搖搖頭,提醒道:“爹,兒子再怎麼說都是朝廷命官,不是你說打死就能隨便打死的。你講講道理,冷靜冷靜可以麼?”
“冷靜冷靜,冷靜什麼呀冷靜,我孫女兒要被人給欺負死了!”秋夫人都要炸了。
秋金升看了眼自己的娘,又看看他憤怒的爹,再看看自己那個軟弱到一出事只會哭的媳婦兒,重重嘆了口氣——
“你們難道沒看出來麼?皇后敢把我們家丫頭打入冷宮,那是有君上撐腰的。自打這個皇后入宮以來,便是獨寵。你們可曾聽說君上寵幸過其他妃嬪?”
“在皇后面前,就連那位美豔的韃靼公主都黯然失色。這個時候,丫頭剛進冷宮,咱們家就跑進宮去找皇后娘娘理論,這豈不是給君上扇了一巴掌是什麼?你們覺得,君上是聽你們的,還是聽皇后的?”
秋尚書聞言,兩隻眼睛瞪得像銅鈴一樣大:“那就由得她說了算,讓我的寶貝孫女兒在冷宮裡吃苦受罪麼!咱們家丫頭什麼時候收到過這種委屈,她一個外來的皇后算什麼,不就是有東陵撐腰,可這裡是大夏,他們東陵皇帝再厲害也管不著!”
“是,這裡是大夏,對他們東陵人來說天高皇帝遠,可皇后就是皇后。爹,你要明白,這回他們說丫頭下毒,還栽贓,這在宮中可是大忌,不像外頭,花幾個錢就能擺平的。”秋金升說著,目露擔憂。
秋夫人卻是不以為然,“不就是下個毒,那個什麼王婕妤不是沒死。王家那個丫頭我也認識,長得沒我家丫頭好看,沒胸沒屁股,還不知道能不能生出蛋來,不就是吃了幾塊有毒的糕點,憑什麼就說是我們家丫頭指使人下毒的。別給我機會,否則我……”
“住口!”秋夫人的話尚未說完,秋尚書斷然怒喝。
她嚇了一跳,秋尚書和秋金升都衝她搖頭,秋金升還說道:“小心隔牆有耳。”
秋夫人這才悻悻閉嘴,過了一會兒,才說道:“總之,你們一定要想辦法把丫頭給我救出來!要不然我跟你們沒完。”
秋尚書與秋金升父子對視了一眼,已有了共同目標。
他們連聲答應,再三保證,她這才罷休,口中低聲嘀咕著:“別給我找到機會,要不然王家那個短命丫頭我非要讓她真去見了閻王不可,什麼玩意兒,她也配拿來和我家相提並論!哼——”
至始至終,秋金升的夫人,都在哭。
宮城之內的邀鳳宮,平靜的不能再平靜。
因為君上下令,不許任何人往外胡說八道,眾人見到君上跪在皇后娘娘門前,嚇得都連忙繞道走了,若非必要,根本沒人敢往這兒來。
就連崇陽、崇越他們都躲得遠遠的,看熱鬧雖然刺激,但小命要緊。
這就苦了綠衣和銀臨了。她們倆是專門跑腿的,尤其是銀臨,進進出出的,就見君上在門口跪著,搓衣板還是她拿的,她心裡那個七上八下那個忐忑啊。
若是君上日後想起來這茬兒,會不會直接砍了她的腦袋?成熟老練穩重如銀臨,想到那一幕,也不禁打了個哆嗦。
綠衣端著茶水要入內,緊張給向宇文赫行了禮,便迅速開門溜進去,而後迅速關門。
“娘娘,君上都在外頭跪了有一個時辰了……”綠衣奉茶上來,滿臉為難地看著蕭如月。
蕭如月的手頓了頓,“哦,他還在啊。”然後就若無其事繼續翻閱手上的書。
綠衣:“……”
銀臨也吞吞吐吐的道:“娘娘,君上他畢竟是萬金之軀,若是叫人知道您居然……是不是不太……”
“你們家君上是自己要跪的,再說,他不是下令不許任何人去外面亂說麼,不會有其他人知道的。若有邀鳳宮之外的人知道此事,你們就等著屁股開花吧。”皇后娘娘語氣平靜的不能再平靜,事不關己高高掛起,翻閱書冊的速度更快了。
銀臨:“……”竟然無言以對。
她和綠衣對視了一眼,選擇和青青一起沉默。
蕭如月呷了口茶,索性放下書本躺到了床上去,翻個身對著牆自己跟自己生悶氣。
你們心疼你們的君上,我還心疼自己呢。
這不靠譜的皇帝,誰讓他真跪了!可他愛跪就跪去吧!
想到門口的人跪搓衣板跪了有半個時辰了,蕭如月心煩意亂。
此時門外。
“君上真要在這兒跪下去?”一片沉寂中,一個舒緩的男音忽然闖了進來。
“那不然呢?”宇文赫不必抬頭也知道是誰來了,“唐敬之。”
這個時候,敢大搖大擺如入無人之境一般進宮來,還敢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的,也就只有他一個人了。
唐敬之大大咧咧的在他旁邊蹲了下來,好以暇整道:“君上堂堂一國之尊,萬金之軀,卻在這裡,在眾目睽睽之下跪了搓衣板,就不怕傳出去丟了面子損了威嚴?”
最快更新無錯閱讀,請訪問 請收藏本站閱讀最新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