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丘雅音唇際綻出一朵純粹的笑花,“你我姐妹一場,你的故事我自然願意聽。我可以保證,在未經得你首肯之前,我絕不會將今日所聽到的向旁人透露隻字半句。人神共證。”
“雅音姐姐不用發這個誓言。我自是信你。”
梁丘族人隱居世外,與世俗之人截然不同,在他們的心中,承諾重於一切,親朋重於一切。
義薄雲天。
“這件事,還要從十年前那個風雨交加的夜晚說起……”
十年前,她身懷六甲臨盆之夜,狂風暴雨。
新生命的降臨原本該是喜慶熱鬧的,卻在姚梓妍和宇文成練的主導下,世界整個都變了樣。
她成了宇文成練口中,與他人有染懷了野種企圖混淆皇室血統的不貞不潔的女子,姚梓妍的一句話,就讓宇文成練信以為真。她為他做的再多,她為他生兒育女,卻一夕之間成了罪人。
孩兒方呱呱墜地,尚來不及看見這人間的美好,便在她的面前死於非命,她竟然無能為力。
眼睜睜看著親生骨肉被掐死,接下來,便是她自己。
燒紅的鐵索纏繞在她的皮肉上,從此就鐵鏈和皮肉粘連在一起再也取不下來了。
痛徹心扉,屈辱不堪。
可儘管生不如死,她也絕不會輕易投降。
那一刻她便發誓要讓害她的人,血債血償!
一日不雪此仇,一日不輕言死!
五年半的囚禁,她生不如死,面目全非,卻在大年夜看著滿城煙花盛放活活餓死。可誰知,一切如大夢一場,醒來她人已在東陵。
成了岐山王府最不受寵的小郡主,司徒敏。
從死到生,毫無徵兆,她也不明所以。
後來,她成了和親公主,司徒琛賜她封號無憂,嫁回到大夏來。遇見宇文赫。
宇文赫視她如寶,待她如此好,讓她恍惚以為自己墜入了仙境。
一步步走到今日,她至今都覺得是場夢。
一場不真實的夢,隨時都會醒。
梁丘雅音靜靜聽著,神情偶爾驚訝,詫異,不可思議,但都很快恢復了往昔的淡然。
彷彿在她聽來,這只是一個故事,卻又像,她真心相信這個故事的真實性。
但她的表情太具有欺騙性,叫人看她不穿。
蕭如月說完良久,她語重心長地道:“我從沒想過你竟然經歷過這麼多。從死到生,宛若涅槃重生。你從前那個夫君真不是東西。還有那個魏王妃,簡直人面獸心!但這些,都無法以常理論斷。”
蕭如月苦笑,不知該作何答覆。
而後,梁丘雅音長長嘆了口氣,“若不是我也不是什麼常人,這故事我鐵定只當作個故事聽聽。想來,你也不敢對你夫君說起。”
蕭如月慘笑。
這樣曲折離奇的故事別說是宇文赫了,若不是她親身經歷,她也不敢相信世間還有這等奇妙之事。
所以,她根本不敢奢望有人能懂。
只願能說出心中的秘密,輕鬆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