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,淅淅瀝瀝地下著。“滴滴答答”的落雨聲如同一陣幽靜的樂曲,聽得人心境平和。蘇瑾慵懶地躺在塌上,一身素白單衣,不願起身。
蘇瑾枕著自己的手臂,撇了一眼在床角的枕頭。她是被自己枕上的一片冰涼涼醒的。
昨夜她夢到自己回家了。
阿爹在院中哄著弟弟玩耍,笑聲不斷。阿孃還是那般溫柔體貼,一家四口恍若回到了往昔。
蘇瑾胸口莫名一燙,懷中的那份炙熱名單始終提示著,那是一場夢,一場自欺欺人的夢,虛無縹緲。
她戀戀不捨從夢中離去,再次翻出了那張黃紙。一個個大名,都是當朝的顯赫大官。
阿爹給得匆忙,什麼話也來不及說,她也不知道這個名單之後代表的究竟是何意義。
她已見過了李尚。那個玩弄他人感情,趨炎附勢,懦弱不堪的小人,阿爹究竟是為什麼要記下他的名字呢?這其中究竟有何緣由呢?
啊!煩!
蘇瑾尖叫一聲,將自己埋在了被褥裡,恨鐵不成鋼地拍起了自己腦袋。心底暗暗向著觀世音菩薩祈禱,期望自己能夠聰慧些許。
至少,不用對著這份名單,一頭霧水。至少,不用對著翻案前路,一片迷茫。至少,不用對著苦海人生,束手無策。
“咚!咚!咚!”熟悉的敲門聲。
“來了!”蘇瑾被嚇得翻身而起,邊匆忙應道,邊迅速穿起自己的衣衫,做好偽裝。
該死!自己想著昨夜夢境,心緒不寧,便由著自己賴在床上,竟忘了隨時會有人來。
“咚咚咚!”這次的敲門聲節奏更急,很不客氣。“王蘇!幹嘛呢?快開門!”溯流不耐的聲音響起。
“誒!穿衣服呢!等等!”蘇瑾被他一嚇,手一抖,自己的束胸帶打的結又鬆了。要不是多年來良好的教育,她一定會罵娘。
“咚咚咚咚咚!”這次的敲門聲連節奏都沒了,就是不斷的敲。
“等等!馬上了!”蘇瑾簡直欲哭無淚,自己昨夜束髮的髮簪不知道又扔哪去了。束髮描眉後,卻仍雄雌莫辨,這頭髮不束眉也不描啥都不倒騰,不就擺明地告訴人家自己是個女子嗎?
陣陣敲門聲不斷,蘇瑾越發得手忙腳亂。
“溯流。”突然加入一陣低沉的女音。
溯流的敲門聲終於停了下來:“姐,我這不是聽掌櫃的話來請王公子嘛?”
沒有那陣迫人的敲門聲,蘇瑾終於心定了些,手腳也沒那麼慌亂了。顫著手,描了眉,便立即尋起了自己的髮簪。
門外的溯流在看到溯影后,方才那般張牙舞爪的模樣,收斂了不少。溯影白了他一眼,他便知道自己的小把戲被看穿了。喏喏地退到一旁。
“公子不必著急,只是掌櫃吩咐今日走夜路,傍晚啟程,特此前來告知,還請公子速速做好準備。”溯影提高了聲音,傳話道。
平淡無波的聲音,對於蘇瑾目前而言,無異於天籟之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