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嘆張昭作為數十年的老臣,如今也只能透過這種套路來試探君王的心思了。
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。
若不是孫權此前的行徑徹底傷了張昭之心,張昭又如何能像今日這般、只能透過試探來了解孫權呢?
孫權的面色漸漸變冷:“此事勿要再提。元嘆,前些時日不是有遼東使者派船來到建業嗎?那就派人隨船同至遼東,好生與公孫淵商議一下買馬之事!”
“再給成都的劉禪去信,以孤的名義問一問他前線戰況如何。以及,為何曹睿都已經將戰報發至武昌了,孤卻一直沒有收到諸葛亮的訊息!”
說罷,拂袖而去。
張昭如今也混到年高德劭的地步,自然不會在面容上再顯現出什麼不對勁來。
只是內心對孫權的失望又加多了一層。
若這般要顏面,為何要與魏國送禮呢?倘若不要顏面,為何連昔日買馬的舊事都聊不得?
……
三日後,上邽,下午時分。
“朕對雍、秦、涼三州的人事安排就是這樣了。大將軍與司空有什麼想法?”
曹睿出言過後,看向曹真與司馬懿二人。
“臣有一事不明,還望陛下為臣解惑。”曹真拱手說道。
“無妨,大將軍儘管問來。”曹睿道。
曹真頓了一頓,方才問道:“臣實在不解,陛下為何要如此看重沓中這個地方?”
“歷來兵家用兵,從來不會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屯駐!況且彼處偏僻多山、又非交通要道。”
“臣想了許久,始終沒有想通。”
曹睿抬眼看了曹真一瞬,一時間竟不清楚曹真是真的不明白,還是為了‘捧’自己,而裝做疑惑。
曹睿隨即轉頭看向司馬懿:“司空呢?司空怎麼看這個沓中?”
司馬懿瞥了眼曹真,又抬頭看了眼皇帝,張了張口、竟一時沒有出聲。
侍奉當今陛下一年半以來,司馬懿也曾有許多看不懂陛下決策的時候。但回過頭來,往往都能證明陛下的思路是對的。
如今這個沓中……
陛下如此看重沓中,莫非是要透過此地徵蜀?
司馬懿開口答道:“沓中南下可至陰平,可作為攻蜀之路。”
曹睿笑著點了點頭:“大體上是這個道理,但朕具體的想法,卻是要比這要複雜些。”
“司空可知,為何諸葛亮要向北進犯隴右?”
這種問題司馬懿還是信手拈來的,隨即回答道:“是為了趁大魏援兵遠在洛陽之時,吞下隴右、而後進逼關中!”
曹睿略帶讚賞的看了司馬懿一眼:“司空說的話對了一半。”
“大將軍怎麼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