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權說道:“若論最理想的狀況,自然是吳魏雙方罷兵言和、互不進犯。可魏國又定然不會同意。”
“但魏國若是提條件,稱臣納貢幾乎已成定局,無非就是看魏國使者這次能說到哪步了。”
“諸卿。”孫權環視一圈:“名義上再向魏帝稱臣、若不損害實際的話,孤其實是可以接受的。”
“但漢、魏勢不兩立,若孤再向魏稱臣的話,只恐吳、漢兩方的盟約就會破裂。”
“難道就沒有兩全其美的法子嗎?”
孫權此話一出,無論顧雍、張昭還是諸葛瑾、全琮,一時間都沉默了起來。
這世上哪有這麼多既要也要的事情?選擇了一個,就勢必與另一個為敵,難以兩全。
冷場許久,還是顧雍出言解了圍。
顧雍沉聲說道:“至尊,既然今日也議不出什麼,那麼等明日見了魏國使臣後,再見招拆招吧。”
孫權也只得應下。
翌日上午,吳王府中。
張昭昨日已經看了孫權許久的冷臉,今日不願再自找不快,於是主動向吳王府告病一日。
孫權聽聞此事後,也只是簡單的點了點頭,便繼續穿戴起自己王爵的袍服了。
堂上,司馬芝拱手行禮:“見過吳王殿下,大魏太僕司馬芝奉皇命來武昌,來回復日前吳王向大魏請和的信函。”
顧雍聲音冰冷的說道:“既見吳王,為何不拜?”
司馬芝依舊體面:“本官昔日與吳王同殿為臣,如何要拜?”
司馬芝雖然沒說什麼‘上邦使者、不拜小國’的話,但言語間提及孫權‘大魏吳王’的歷史,讓在場吳國群臣的臉面多少也有些掛不住。
孫權坐於堂上抬了抬手:“既然是代表魏帝的使者,孤就賜你免禮了。魏帝可有什麼話託你說給孤的?”
司馬芝嘴角略微揚起一絲弧度,從袖中掏出一張裱好的信函,拿在雙手之中後,語氣洪亮的說道:“陛下已納吳王之女孫魯班為婕妤,特遣本官來為吳王送來聘禮。”
司馬芝人在武昌,身為使臣自然不用聽孫權的話。但皇帝遠在天邊,倒也不用處處都按皇帝所說的來。
臨行前,曹睿交代給司馬芝三件事。讓孫權稱臣、出兵蜀漢、遞交聘禮。
司馬芝又沒說不辦,只不過順序稍微調換了一下而已。
司馬芝的話音剛落,堂中便響起了低沉的議論聲。坐在堂上的孫權的表情,也似乎有些陰晴不定。
“肅靜!”還是顧雍出面維持了秩序:“敢問尊使,孫翁主是如何做了魏帝的婕妤?據我大吳群臣所知,孫翁主已經摺損在皖口,朝中也為翁主舉辦過葬禮了。”
這種話,孫權是不好直接問出口的,還是顧雍這個丞相問起來比較妥當。
司馬芝不急不慢的將孫魯班被俘一事說了一遍,吳國群臣聽完全部之後,感覺到孫權的不悅之意,也幾乎再沒有敢出聲的人。
顧雍心中哀嘆一聲,還不如就在皖口死了呢!但他畢竟是丞相,無法說出這種話,也只能繼續問起。
“請問尊使,翁主在洛陽可好?這個婕妤是什麼位階?”
司馬芝答道:“陛下天資英發、氣度卓然,孫翁主也是自願被納入後宮的。”
“還請吳王知曉,陛下登基後,已將後宮簡化為皇后、貴嬪、昭儀、婕妤、美人五等,孫翁主剛入宮就為婕妤,已是寵愛異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