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崇文觀修經乃是陛下關注的大事,提前批覆一二也是應有之義,太初言重了。”
夏侯玄自己身上的官職也是皇帝賞的,隨即也不再糾結:“那平叔兄的修《易》,具體要怎麼修呢,以及要修多久呢?”
何晏莞爾一笑,起身在房間內踱步起來:“所謂修《易》,其實可以分為兩步。”
“第一步是將《易》譯為白話,想必這其中的道理,太學學子已經盡皆知曉了吧?”
夏侯玄點頭稱是。
何晏繼續說道:“第二步,則是為《易》作註解了。太初知曉嗎?崇文觀此番為五經作註解,乃是要公開至天下學堂,作為官方教材的。”
司馬師見狀問道:“平叔兄,在下倒是有一問。”
“子元但說無妨。”何晏看向司馬師。
司馬師遲疑兩瞬:“平叔兄,現在通行的五經不是都說以鄭學為準嗎?陛下令崇文觀註解五經,是要以鄭學為基礎進行註解,還是由平叔兄自己決定呢?”
“能成天下之務,司馬子元也。這話還真沒說錯。”何晏翹手一指:“還真被子元問到點子上了。”
何晏笑道:“子元以為是如何註解?”
司馬師微微搖頭:“在下不知。但上次見平叔兄,平叔兄似乎對《易》的見解頗為獨到?”
何晏點頭:“朝廷用我等註解,豈能事事都按鄭玄之言?我當日曾說,康成公也未必全對,可並非我亂說的。”
“康成公通曉五經,但他註解五經之時,總是將其對‘禮’的理解,來解釋諸經之中的語句。”
“有些言過其實,有些則存有偏頗。”
司馬師自己的經學造詣並沒到談論注經的程度,因此也不知道如何去評論何晏之語。
司馬師只能拱手說道:“學問一道,達者為先。平叔兄大才,在下弗如遠甚。”
何晏擺了擺手:“子元也只是年輕罷了。若是再年長一些,說不定,我們這些人都是要仰視子元的。”
何晏本是誇獎司馬師的好意,但入了司馬師的耳中,卻彷彿有著另外一層意思。
若是年長一些才能仰視?那現在是俯視還是平視呢?
結合剛剛進門之時,幾人明顯都對夏侯玄更為熱烈,司馬師就更是猜疑起來了。
司馬師此人的性格,素來與旁人不同。見到飽學之士與俊逸之才,司馬師往往都是真心仰慕。但其更為敏感的性格,卻總在意旁人對自己的評價。
更敏銳的覺知力,帶來的不總是好事。
司馬師拱手說道:“平叔兄的教誨,在下記住了。”
就在何晏和其餘四人與夏侯玄和自己,交流太學中對《易》的講解之時,司馬師卻時不時的開始走神。
如此簡單就得了六百石……待今年十月太學結業之後,是為太學郎、還是入崇文觀呢?
回去問問父親才是!(本章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