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馬師好奇問道:“平叔兄,在下倒是有一問,在此修經可有官身?”
何晏點頭道:“當然是有官身的。祭酒與兩名副祭酒,各是兩千石。我這個崇文觀學士,也是一個千石的官職。”
畢軌在一旁笑著插話說道:“平叔兄是學士,我們這四人也是學士。只不過平叔兄是千石的學士,我們四人都只是六百石罷了。”
六百石……比太學畢業後能得的三百石太學郎,高得可不是一點半點!
“朝廷這般厚待文士,當真是大方。”司馬師又問道:“不過這種學士之職,是崇文觀單獨選任,還是要經尚書檯呢?”
何晏笑著說道:“子元想到哪裡去了!雖然崇文觀得陛下厚愛,但未經尚書檯批覆的官身,俸祿又有誰來發呢?”
“不過崇文觀比起其他職位,還是好太多的。”
鄧颺接著何晏的話,面帶得意的說道:“我等美職,全賴平叔兄之力!”
夏侯玄納悶道:“玄茂兄此言何意?”
何晏轉頭目視鄧颺,但鄧颺彷彿智珠在握一般,笑著對何晏說道:“平叔兄是不讓我講嗎?太初和子元也是我等友人,區區六百石之職,又有什麼不能說的呢。”
何晏無奈的搖了搖頭,一側又傳來了鄧颺的聲音。
鄧颺說道:“崇文觀乃是新設的機構,高堂公和吳公又整日不在觀內,觀內如今的重臣只有雍丘王。”
“前些時日,平叔兄去尋殿下,想將我等引入觀內。可殿下卻說,他只管修經的文學之事,其餘事情一概不論,讓平叔兄直接去尚書檯。”
“尚書檯的吏部曹郎中袁侃袁公然,素來與我等為友,直接將我等六百石的官職批覆了,前後還用不了半刻鐘!”
何晏略帶責怪的看了鄧颺一眼:“玄茂不要亂說。”
“袁公然批覆如此爽快,也不過是因為崇文觀得到陛下重視而已。與我,與你,又有什麼關係呢?”
“哈哈哈。”鄧颺笑著向屋頂的方向拱了拱手:“平叔兄說的對,全賴陛下恩典。”
夏侯玄與司馬師對視一眼,眼神之中盡皆微微存了一絲驚訝之色。
六百石!這可並不是一個小的官職。
當年司馬師的祖父司馬防舉薦曹操為洛陽北部尉時,所任的洛陽令也是六百石。
夏侯玄曾陪同皇帝一道南征,司馬師整日聽著自家錄尚書事的父親說著行政事務。兩人都不是不通政務之輩。
袁侃與何晏這般作為,當然是違反規則的私相授受了!
若按照正常的流程,何晏去找了吏部曹郎中袁侃之後,袁侃應該將此事報與尚書右僕射衛臻。
六百石、非大縣縣令這種重要職位的官員,審批流程都到不了錄尚書事的司馬懿這裡,衛臻自己就可以完全決定了。
但衛臻不是整日在宮內辦公嘛!
很明顯,袁侃這是知道衛臻一定會將此批覆,便越權提前將官憑給何晏了。
夏侯玄有些尷尬的向何晏問道:“平叔兄,這般任命似乎與流程不合吧?”
何晏笑著說道:“太初多慮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