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。”孫資聽聞皇帝之言,驚訝的抬起了頭。
“去傳令吧。”曹睿說道:“一介宦官做出這等事來,與內宮溝通外臣,已是有取死之道。”
孫資問道:“那太皇太后那邊又怎麼說?”
“還要怎麼說?”曹睿看向孫資:“畢竟是朕的祖母,朕還能像先帝那樣專門下個詔書,禁止太皇太后與宮外溝通嗎,成何體統?”
“朕也是借這個黃門的命,給太皇太后一些警示罷了。”曹睿指了指門外:“現在就命人去做吧,做完了回報給朕。”
“遵旨,臣告退。”孫資行禮後緩緩離去。
太皇太后、曹洪……加上曹植如今也回洛陽中了,這些曹氏之事確實繁雜。
曹洪此人肯定也是要進行懲戒的,待明日問過曹洪之後,再行分說。
“鍾毓。”曹睿瞥了眼站在角落裡的太傅之子。
“臣在。”鍾毓恭敬答道。
鍾毓今年已經十五歲了。三個月的時間沒見,聲音就變粗了許多。
“去,你去將河南尹司馬芝現在叫到宮來,騎快馬去。”曹睿吩咐道。“對了,把值房裡的劉曄和陳矯叫來。”
“臣領旨。”鍾毓拱手後,隨即轉身出門離去。
快到侍中值房之前,鍾毓甚至還猶豫了片刻。
‘是劉曄和陳矯吧?’鍾毓想了想覺得有些奇怪,但還是將劉陳二人喚了出去。
也不怪鍾毓猶豫。歷來都是劉曄黃權、辛毗陳矯這兩組的。如今黃權去了豫州,劉曄就只能落單了,因此每日都是三名侍中皆在。
劉曄和陳矯走到書房內,一齊向皇帝行禮。
曹睿擺了擺手,用手頗為隨意的指了指側面放著的椅子。
待劉曄和陳矯坐下之後,曹睿出言問道:“你們知道無澗神嗎?我聽孫資說,此神乃是西域佛門裡的一尊神。”
劉曄拱手答道:“稟陛下,臣只知道洛陽城外有一座白馬寺,寺中之人喚作沙門,也是信奉這西域的佛門。”
曹睿點了點頭,眼睛看向了陳矯:“陳侍中曾經在廣陵對嗎,知道笮融麼?”
“臣知道此人。”陳矯緩緩說道:“笮融此人就是信奉佛教的。”
“朕聽說過此人,所以來問卿。”曹睿說道:“此人信的佛教,卿對其有什麼瞭解?”
佛教嘛,曹睿怎麼能不知道?但是不論此時魏國的佛教是個什麼樣子,有一點可以確信無疑,那就肯定是和後世不一樣的。
陳矯想了片刻:“臣是徐州廣陵人,笮融也是徐州之人,臣對他的事情還是瞭解的。”
曹睿點了點頭,沒有說話,等著陳矯繼續陳述。
“大約在初平年間,當時的徐州刺史陶謙陶恭祖令笮融為官,先是執掌下邳、彭城、廣陵三地的賦稅運輸,而後又做了下邳相。”
“笮融先是在下邳修建浮屠塔,塔高有九層,佛堂周圍可供三千人同時誦經。每當浴佛會時,在路旁設席長數十里,置酒飯任人飲食,來參觀、拜佛的百姓可達萬人之多。”
曹睿插話道:“這麼說來,笮融還是個虔誠之人了?”
陳矯搖了搖頭:“笮融信佛,但其用來做佛事、修佛寺佛塔的錢財,都來自對徐州各郡的盤剝。”
“先帝擊徐州之時,笮融逃亡廣陵。臣就是廣陵人,當時笮融在廣陵大肆劫掠,郡中資財都索略一空。”
“朕記得陳登不是在廣陵嗎?”曹睿問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