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在黃初三年,先帝曹丕就頒佈詔書稱“夫婦人與政,亂之本也。後族之家不得當輔政之任。”在當下的曹魏,後宮與外戚沒有半點權力,無需顧忌。
可外朝臣子眾多,僅先帝曹丕就留下了四個輔政大臣。
曹真曹休兩個宗室常年統兵,司馬懿陳群又執掌朝政多年。
更別說跟著曹操創業的那麼多功勳老臣。
哪個沒有私心?
虞氏想當皇后,為此和曹睿大聲喊叫。
其他人就沒有私心了嗎?曹真、曹休就不想掌握更多的兵權了?
還有司馬懿,司馬懿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想篡權的?
想著想著,曹睿久久未能入睡。沒有空調的年代裡,夜晚的暑熱惹得人心煩意亂。
……
與此同時,司馬懿的府邸內。
書房的蠟燭還在燃著,長子司馬師挑了挑燭芯,看向了正在伏案寫作的父親。
司馬師笑著說:“父親進宮數日才回家,兒子還沒來得及恭喜父親進位輔政大臣之一。”
司馬懿冷哼一聲:“有什麼可恭喜的。”
“先帝在時,我和陳群共掌尚書檯,這和輔政有何兩樣。”
“先帝駕崩前雖封我為撫軍大將軍,可職責權屬卻半分未變。”
司馬懿手中毛筆蘸了蘸墨,繼續在竹簡上寫著。
司馬師點了點頭:“父親所言甚是,看來這先帝死與不死,對我們司馬家沒什麼兩樣。”
司馬懿的筆尖一頓,竹簡上留下了一個濃重的墨點。
“子元住口,不敬之話雖暗室亦不可說。先帝那是龍馭賓天。”
“是是是,龍馭賓天,兒子知錯。”
司馬師嘴上認了句錯,但神情沒有半點變化。
“父親,輔政大臣多為年幼的君主設立。可皇帝都已經二十三歲了,還設有四位輔政大臣,這種朝局可從沒有過。”
司馬懿放下毛筆,看向自己十九歲的長子,銳利的雙眼在燭光下分外有神。
“子元,你來分析一下這朝局。”
司馬師沉默了片刻:“前漢武帝駕崩之前,命霍光、金日磾、上官桀、桑弘羊為輔政大臣。金日磾早亡,霍光政變誅殺上官桀和桑弘羊,國政從此皆出於霍光之手。”
“輔政大臣之間也要奪權,父親久在尚書檯並無兵權,這是危機所在。”
“但當今陛下年已二十三,足以親政。曹真曹休又是忠心於先帝的,想必不會多生事端。”
司馬懿點了點頭:“子元所言不錯。”
“西蜀東吳邊患皆在,大魏內部不會有大的變動。曹真去雍涼、曹休去徐州,這兩人的用處本就在戰場之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