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,在堯光開啟油紙包後,她還是像以前一樣,用兩根手指撿起了裡面最小的一塊,然後對兩個徒弟道:
“去吧去吧,你們拿去分著吃吧,貧道害怕吃多了長肉。”
“師傅,我們先前肚子餓,已經吃了兩塊兒了,您留幾個,剩下的再給妙靜和妙賢。”
堯光自然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,她又取出三塊,撕下油紙包的一角放在上面,這才轉身準備和妙真退出去。
凌虛被芙蓉糕的美味征服了,眯著眼睛一臉陶醉,堯光留下的,她睜開眼睛看了看,砸吧了一下嘴巴,又將桌上的撿起兩塊放進堯光的手裡:
“去吧去吧,我這麼多夠了。”
堯光和妙真無奈,只好又將油紙包包好,同時乘老太太閉著眼睛享受時,將一包紅糖悄悄放到了桌上,這才功成身退地往外走去。
當然,等凌虛睜眼看到了,她也不會再讓徒弟們拿出去大家一起分享了。
芙蓉糕矜貴,一包十塊,重量不過一斤,就要五十貫錢,而紅糖卻很便宜,十貫錢兩斤。
堯光和妙真買了兩斤,一斤給了師傅,另外一斤就放到了伙房,用來做紅糖饅頭。
倆人從屋子出來,先去院子裡將揹簍裡的東西取出來,該晾曬的晾曬,該放庫房的放庫房。
收拾完了,這才叫來妙靜和在後院裡施肥的妙賢分享剩下來的芙蓉糕。
妙賢比妙靜要大半歲,本來還有個親生姐姐,是娘娘觀裡排行老二的徒弟,叫妙實,人長得比堯光還要漂亮幾分,可惜,就是幾年前流匪作亂,在道觀裡毀了她和妙真的清白。
妙真神經粗些,自己忍了忍就這樣活了下來,可妙實忍不了,一頭撞在了偏殿的柱子上,再也沒有睜開過眼睛。
而也正是因為妙實的激烈反抗,終是讓那些流匪將汙糟的雙手收了回去,沒再禍害觀裡剩下的女孩子,轉而吆喝著她們洗衣做飯,如同奴才般的使喚著。
妙賢和姐姐長得像,瓜子臉,杏仁眼,快十五歲了,也有了弱柳扶風的美人氣質,無奈,因為親眼看到姐姐的死狀,一直沒從悲痛中走出來,幾年下來,一直都是木木的,不太愛說話。
而唯有芙蓉糕,能讓這個小姑娘的眼中恢復一些生氣。
四個人坐在餐堂裡,一邊吃著美味的芙蓉糕,一邊聽妙真繪聲繪色的講述這些天在路上發生的事情。
“什麼,大師姐,你說那個公子還要來我們這裡道謝?”妙靜驚呼一聲,忙不迭的問道。
顯然,聽到妙真的描述,妙靜已經自行在腦海裡描繪出一位翩翩公子的好相貌了。
妙真點點頭,道:“模樣是真俊!希望來的時候,謝禮也和他的模樣一樣俊!”
聞言,堯光一愣,半天才反應過來,不由抿嘴一笑,對著眾人誇道:
“大師姐果然是大師姐,能從膚淺的表面想到紮實的內在,倒讓我這個做師妹的,自慚形穢了!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妙真爽朗一笑,兀自點頭道:“你這麼說的話,我倒想著勸勸師傅,先不忙使銀子修繕正殿了。”
“為啥?”妙靜一臉問號。
堯光一聽就懂,為師妹解惑:“裝窮賣慘。”
“哼!”
一直未曾說話的妙賢終於開口說話了,不過一個“哼”字,其內涵簡直不要太複雜。
妙真的建議,最終被凌虛觀主果斷拒絕了。
凌虛觀主的原話是:“將希望寄託於別人一時的空頭白話,不如早早修繕了正殿,等下月十五齋醮,多引些信徒前來觀禮祈福。”
於是,除了早晚壇功課,觀裡的人都圍著修繕正殿忙碌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