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一套布料上乘,製作考究的將軍服,青黑色的蟒袍上,繡著猛虎抵石長嘯,四指寬的暗紅色腰帶白玉相間,漆黑的髮絲用一頂青玉發冠束起,英姿颯爽,一身貴氣。
堯栓朝自己身上看了看,一臉不解地問道:“大丫,你是在報復我嗎?讓我走到如今地步,就要將我狠狠地拉下來,摔個粉碎?
我對你的心,你還不清楚嗎?慶陽公主只是我們的工具,把她哄好了,你以後甚至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到外面去,甚至,還可是生下……”
“夠了!別說了!”堯光突然打斷他的話。
這個男人可真是冷血而又天真!
她垂眸掩下複雜的心思,抬起頭時又恢復成一臉無辜像,緩緩道:
“對,我是告訴了爹和娘,你當過疾風寨的土匪。還不是因為你要娶公主了,雖說道理我都懂,知道這樣對你,對我都好,但心理不免還是有些難受。而你又不到我院子裡來,一心忙著你的婚禮。
你說,我又能高興到哪兒去?除了找下人發火,亂砸東西,我能怎麼辦?
有一天爹爹跑過來將我罵了一頓,說你現在發達了,身份也不一樣了,讓我不要做那些丟人的事情,要是傳到皇上或者公主那裡,會為你惹上麻煩。
連娘也過來勸我,讓我忍一忍,不要再鬧了。
你看,所有人都站在你那邊,替你考慮,替你說好話,又有誰想著我的難處,替我考慮考慮?”
堯光轉過身,將臉上的淚水擦乾,哽咽著繼續說道:
“你那時候怎麼不來找我?哪怕好好哄一鬨我,我也不會再抱怨你背棄了對我的承諾,也不會沒過腦子,將你當土匪的事情說了出來。
你還不知道吧,當爹爹聽說了你的過去,還捂著我的嘴巴,讓我不要大聲嚷嚷出來,說這樣會壞了你的好事。
你看,爹爹也是知輕重的,他怎麼可能在外面亂說你的壞話呢?”
堯光的一臉不解再次令堯栓深吸了一口氣:“你為什麼不事先和我說一聲?”
“你不是成天忙著準備你的婚禮嗎,哪兒有到我這裡來!”堯光癟癟嘴,語氣十足的酸裡帶醋。
堯栓聞言半天沒有言語,歇了半響才緩緩道:
“皇上責令慶陽暫居宮中,待我把事情處理了,才能回來。”
“那你準備怎麼處理?”堯光癟癟嘴,一臉淡然地看著他。
堯栓沒有說話,抬手揉了揉眉心,有些疲憊地坐到了床沿上。
堯光走過去幫他揉太陽穴,口吻難得透出一絲愧疚:
“我爹按道理是不會不顧場合瞎說的。估計是身為養父,沒有得到皇上的封賞,婚禮上也得不到應有的尊重,所以才藉著喝酒發洩一下。二哥,”
她頓了頓,見堯栓眉心絲毫沒有展開,反而越皺越緊,按下想笑的嘴角,接著說:
“咱爹也是無心之過,你就不要責怪他了。再說了,慶陽公主既然已經是你的妻子了,肯定會站在你這一邊,不管當今皇上多麼不喜歡你,他也要給自己的女兒考慮,你說是不是?”
慶陽對自己的心意,堯栓還是有把握的,但是,公主只是公主,並不是擁有生殺大權的皇帝。
遭遇了皇帝的厭棄,他便只是個衣食無憂的駙馬爺,仕途上想要再上升一步,只怕就是白日做夢了。
堯栓有些頹敗,不知道自己如何擺脫如今的困局,而大丫不過一個婦道人家,哪裡又知道自己的雄心壯志?
他有些疲憊地推開了堯光為他按摩的雙手,起身朝外走去。
“你去哪兒?”
堯光好奇地追問道。
堯栓頓了頓,道:“我需要靜一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