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暗的房間裡,旅館老闆坐在那,體溫上升,手腳疲軟,腦袋昏沉。
他咬了咬舌尖,尖銳的疼痛,讓他稍稍清醒了一些。
但這由疼痛換來的清醒並未維持多久,沒一會兒,思緒都已開始變得不受控制。
這時,屋外有人走到門口,開啟門上的小窗朝裡面看了一眼後,又走開了。
昏昏沉沉,迷迷糊糊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,門再次被開啟,有人走了進來,將他從地上拖了起來往外走去。
院子裡,亮著燈。刺目的燈光,讓旅館老闆忍不住閉眼皺眉。
大雨還在下。
雨水不停地拍打在上方那些鐵皮上面,噼啪聲,震耳欲聾。
穿著白T恤的馬奧站在東南角那間屋子門口,靠著門框抽著煙,看到他渾身癱軟著被人拖出來,不由得冷笑了一聲。
接著,旅館老闆就被吊了起來。
吊人的那位手藝不錯,不過調整了一次,就把他人拉得跟被吊起來的魚一樣,把身體拉直到了極限,只剩極力繃直的腳尖才能勉強碰得到地面。
這種極限,最是折磨人。
旅館老闆原本昏沉毫無清醒意識的腦袋,在這種折磨下,稍稍清醒了一些。但這一點點,並不足以讓他能夠進行理智冷靜的思考。
有人走到了他面前,抬手在他臉上拍了拍後,冷聲問道:“叫什麼?”
旅館老闆睜開眼,盯著眼前的臉看了起來,這張臉有些熟,但他有些想不起來具體是誰了。
“問你呢,叫什麼名!”這人見他不說話,不悅地皺起了眉頭,連聲音都拔高了。
旅館老闆收回目光,垂下眼瞼,含糊答道:“周寧。”
“結婚了嗎?”這人又問。他的聲音,混雜在頭頂傳來的那些拍打聲中,落入耳朵裡,轟轟隆隆,總是聽不真切。
自稱周寧的旅館老闆皺了皺眉後,道:“離婚了!”
“那有孩子嗎?”
“……沒有!”
問話的人皺了下眉頭,接著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馬奧。
馬奧朝他揚了下下巴,示意他繼續問。
於是,他又問:“那個姓陳的,跟你什麼關係?”
周寧卻沒了聲。
問話的年輕人看了看他後,又拔高了聲音重複了一遍,可這周寧明明還睜著眼,卻像是睡著了一般,沒了聲。
年輕人惱了起來,抬手就往他臉上甩了一巴掌。
周寧眼睛眨了一下,接著張嘴吐出一口血水,抬眸時,那眼睛裡的神色,看著似乎確實清醒了一些。
年輕人見狀,繼續問道:“那個姓陳的全名叫什麼?”
周寧回答:“陳強。”
“他跟你什麼關係?”
“……朋友……吧……”
“他在南泰做什麼?”年輕人沒有在意周寧回答朋友那兩個字時的那點猶豫,繼續問道。
周寧愣了愣後,搖了搖頭:“不清楚!”
年輕人顯然對這答案並不相信,反問道:“你們不是朋友嗎?怎麼連他做什麼都不知道?”
“不知道!”周寧卻只重複這三個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