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備聽後尷尬一笑,兩人進屋前已寒暄足夠,此時便不打算閒聊。
他跟著站了起來,向劉表走過去的同時,把手往衣服伸向胸前衣內。
對面的蔡瑁看得一驚,誤以為劉備懷揣利器要行刺,立刻把手放到腰間劍柄,準備起身去擋下劉備。
蔡瑁半蹲著要正要起身,突然發現對面傳來兩道寒光,趙雲和陳到同時盯著他,此時就像迷失森林的小鹿,被虎狼鎖定成獵物的感覺,全身就這麼僵著不敢動。
他們究竟是.
我為什麼.
無形的殺氣迎面撲來,將蔡瑁直接震在原地。
就在蔡瑁尷尬之時,他突然聽到劉備的聲音。
“兄長請看,此乃天子血詔,曹操欺君竊國,我劉氏子孫豈不動容?備雖力弱術淺,也願伸大義於天下,故而經歷徐州失敗,又向袁本初求援救國,奈何河北人心不齊、曹賊頗能用兵,袁本初官渡未能功成,今番窮途來投荊州,乞望兄長憐憫收容。”
“禍加至尊,令人悲憤”
劉備這番發言聲情並茂,劉表差點當初就同意下,可突然瞥見蔡瑁身體半蹲狀,於是轉移話題追問:“德珪,你在幹什麼?”
蔡瑁如被催眠咒語解開,然後尷尬地左右看了看,搪塞道:“呃我腿坐麻了,稍微起來緩解一下。”
“哦”
劉表微微頷首,然後收拾心情,將血詔還與劉備,一臉鄭重說道:“曹賊如今勢大,急切間實難圖之,玄德且收好詔書,我們慢慢商議。”
“誒,天子寫此血詔,並非詔令劉備一人,實詔天下諸侯共誅此賊,我自知才疏德薄,現在又逃至荊州棲身,此詔合該交由兄長掌管。”
劉備將衣帶詔留在案上,躬身一拜決然返回下首席位。
若非路上劉曄勸說,劉備是不願獻出衣帶詔的,因為這份詔書和他皇叔身份,是立足天下最重要的兩樣東西。
劉曄當時以孫策舉例,言其可用傳國玉璽換袁術兵馬,勸劉備不用過分注重詔書本身,因為衣帶詔事件已人盡皆知,擁有實物與否並不重要,能用它將劉表綁在攻曹戰車上,劉備才能受其庇護,立足於荊州。
劉備吃過沒謀士的虧,也享受過劉曄獻計的快樂,所以欣然交出了衣帶詔。
劉表雙手持詔,臉色變得凝重無比,隨即向劉備頷首:“聽玄德這樣一說,為兄突然覺得重任在肩,既然千里迢迢來投我,那就安心留下來”
“姐夫!”
見劉表有意收容劉備,急忙出言打斷提醒對方。
好像在說:剛才的清醒呢?別中了劉備的詭計。
劉表隨即轉身詢問:“德珪,有事?”
“呃”
蔡瑁下意識瞟了蒯越一眼,希望對方也站出來制止,豈料蒯越卻向學生一般,眼神直直望著‘老師’劉表方向,正專心致志地‘聽課’。
“我腿又不麻了.”
蔡瑁找不到說辭,便胡亂拿個理由搪塞。
劉表覺得蔡瑁身為大將,竟如小兒一般在席上玩鬧,於是沉聲責道:“你要是腿腳不適,就去外面走兩步,我和玄德在說正事。”
“沒事了”
蔡瑁低頭黑著臉,把劉表給他的斥責,一股腦算在劉備身上。
劉表被蔡瑁打斷思路,沒想明白如何繼續話題,便舉杯向劉備、劉曄示意:“玄德、子揚,我們一起再飲一觥,秋去冬來天氣愈發冷了,正好喝點酒暖暖身子。”
“也好。”
劉備與劉曄同時舉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