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齊候府的時候齊筎便整日被人呼來喝去,她已經受夠了那樣的罪,所以她比任何人都想活。
但沒想到離開以後還是要受威脅和牽制,赤瞳拿來的藥自然是有多遠扔多遠的好。
姐姐那麼想要自己去死,放眼整個皇城還誰能保全自己?
王府後院的事蕭懷瑾從不參與,就算蕭懷瑾有心參與也不會搭理齊筎,這一點齊筎心裡清楚的很,所以她只能硬著頭皮去找綰香。
來不及收拾剛凌亂的案桌,便去找守門的家奴:“我要見王妃!麻煩小哥通稟一聲。”
整個王府的人都知道齊筎兩袖空空,瓊華臺的差事‘清瘦’又累,自然不會給齊筎好臉色:“見什麼王妃?今日綏國公府上辦壽宴,王妃去赴宴了。誰有空搭理你?”
齊筎小小的一個十分清瘦,被人這樣一吼忍不住嚇了一跳。
這感覺就像是在齊候府的後院被自家下人吼住了一般。
齊筎先是慌了下,靜下來細裡想想這是平南王府。若是想改變此刻現狀,還是要先見到綰香才行。
於是抬手看向手臂上在鐲子,這是自己準備離開齊候府的時候,姨娘帶到自己手上的。
聽說這是姨娘生自己的時候,父親送給她的,從那以後姨娘便很少見到父親的面了。
雖然齊筎不捨得,但為了自己,還是把它摘下來塞進家奴的手裡:“小哥,當我求你的,若是王妃回來就替我通傳一聲。這個就當是吃茶錢。”
家奴低頭瞧了瞧手上的鐲子,表情即刻舒緩:“呦,這怎麼說使得?”
“自然使得。”齊筎一如既往的乖巧,放低身段對家奴說到:“小哥照顧這麼久,都未曾沾過我的光,這些就算是報答。
只要瓊華臺的日子好了,小哥的差使也不會一直稀湯寡水的是不?”
“夫人客氣了。”家奴一邊客套一邊將鐲子揣進自己的懷裡:“只是這會我輪值不好輕易走開,況且王妃也還不知道有沒有回來。
要麼夫人先回去等等,半個時辰後我當休,王妃若是回來我便給你通稟一聲?”
“好,也好。多謝小哥!還不知小哥尊姓大名,若有來日好報答於你。”
家奴回答:“好說好說,我是‘冬’字輩的下人,叫冬戈。”
“好,我記下了。”
說完齊筎便轉身回屋,咬進了嘴角在心裡記著這個名字——冬戈。
也是因為這個冬戈,齊筎如願以償的見到了綰香。她跟在冬戈的身後一路走去東院。
炙熱炎炎,水裡的游魚都依在荷葉下不肯輕易出來。芙蓉池裡粼粼波光晃過齊筎的眼睛,這才想起來再有幾日便要進伏蕩日了。
難怪在外面走了沒一會,後背便發汗浸透了衣裳。
齊筎一邊走一邊在心裡想著,若是綰香要來瓊華臺該是坐涼轎來的,而自己卻只能一步步的走過去。
她默默發誓,日後定如同王妃一樣,冬日暖轎夏日涼轎,被人抬著從瓊華臺送去東院。
但此刻她還是隻能把自己放得很低,比這府上所有人都低,甚至要比甫玉養的狗還低,低到府上芙蓉池的淤泥裡去:“齊筎見過王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