餘笙繼續說道:“盈虛留下的這群廢物要是沒有你,早在那年秋天就已經死乾淨了,連如此淺薄的事實都認不清,那就該死。”
顧濯心想要是能早點見到你,那他們改天再死其實也行。
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,因為很不合適。
餘笙卻猜到了他在想些什麼,認真說道:“以後的我們還有很長時間。”
顧濯很喜歡這句話,說道:“是的。”
兩人坐在懸崖邊,肩靠著肩,靜靜地享受著徐徐而來的夜風,任由髮絲糾纏在一起,難分難離。
今夜月色與星光皆明媚,層林盡染銀輝,很是好看,可以如畫。
在這畫中的兩人悄無聲息地牽起了手,十指談不上緊扣,但足以感受到彼此的溫度。
很多時候,他們都有話在說,但都不是什麼重要的話,只不過是生活裡的細碎。
比如餘笙好奇顧濯到底是怎麼釣的魚,又比如那魚兒到底怎麼做比較好吃,再到近些天來伙食得到改善的美妙事實。
如此叨叨絮絮,如此無邊無際,直至夜色深到濃時,餘笙突然想起一件事。
“裴今歌在走的時候,是不是喊我們待會兒過去吃飯?”
“嗯,你沒記錯。”
“那現在菜應該都涼了吧?”
“是啊,肯定都涼了。”
“還過去吃飯嗎?萬一裴今歌在等我們過去怎麼辦?”
“不了吧,她又不是白痴,自己肯定已經吃過了,沒必要擔心。”
顧濯的神情十分確定,語氣聽著很有說服力。
餘笙想了想,感覺事情應該就是這樣。
下一刻,她眼神忽然微亂,問道:“那我吃什麼?”
這其實是一句極沒有道理的話。
步入洞真境後,修行者便有吞風飲露,餐霞漱瀣之能,縱是數十天不飲不食也不會感到飢餓。
顧濯當然知道這個事實。
於是他偏過頭,望向目不斜視看著今夜月亮的餘笙,想到了一種可能。
餘笙看都不看他,問道:“你在看什麼?”
顧濯沒有說話,親了過去。
餘笙微怔,感受著唇間上的溫熱,沒想到他竟會如此直接,有些錯愕失神。
在這錯愕中迎來的是更多不一樣的滋味。
是溼,是軟,是糯,是無法捕捉。
長時間的安靜。
崖上的兩道身影始終沒有分開,靜得厲害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那些寧靜才被打破。
餘笙別過頭,深深地呼吸了幾口,還是做不到平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