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盛秦繞過桌案,朝朱序母子逼去,凜然道:“我若不殺你,梁帥魂不能安;徵南大將軍魂不能安;數十萬大秦兒郎,魂亦不能安!”
裴盛秦不再給朱序狡辯的機會,提劍,刺下,生澀地將長劍刺入朱序體內,再拔出。
“好!”包括父親在內,秦軍將士都看得心中暢快,皆為裴盛秦叫好。
這是裴盛秦第一次自己動手殺人,精準度實在難以把控,這一劍刺的是朱序的左腹,似乎並沒有刺到要害。拔出後,朱序雖血流如注,卻明顯還十分地有精神。他發出殺豬般的嚎叫,驚懼地繼續向後爬行。
又是一劍起落,這次刺的是大腿,朱序吃痛,彷彿更精神地繼續哀嚎。他倒是不敢反擊,一來裴盛秦手持利劍他手無寸鐵,二來就算他能憑藉武藝奪了裴盛秦的劍,也勢必會立即被周圍的秦軍鎮壓。所以他只能夠在廳中左竄右跳,試圖躲過裴盛秦的一劍又一劍。
十來劍下去,朱序躲過大半,卻還是中了五六劍,渾身染血,顯得骯髒無比。不得不說,朱序終究是武將出身,若是在戰場上真刀真槍的硬拼,十個裴盛秦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。朱序每一次往一個方向竄跳,都會驚起那方位的東晉官紳一陣尖叫躲避,似乎生害怕沾染上這濁物。這一次,朱序慌不擇路,竟滾到了裴元略腳邊,卻見父親抬腳便朝他腦袋踢去,直接將他踢飛,然後撞到了柱子上。
這一下腦袋遭了重擊,朱序終於竄不動了,裴盛秦氣喘吁吁地走到他面前:“狗賊,你倒是繼續跑啊!”
裴盛秦這具身體之前從未習武,此刻連續用力揮劍刺殺十多次,竟已有了些力竭之感。沒能成功像想象中那般威風凜凜對狗賊朱序一劍封喉,這讓裴盛秦的心情變得非常不美好。期間雍建嵐等人多次想上前幫裴盛秦結果了他,都被裴盛秦眼神阻止,裴盛秦要親手殺了這千古罪人。此刻見朱序逃不動了,裴盛秦二話不說便又是一劍,這一劍直接削掉了他一隻耳朵。
“裴公子,饒,饒了我吧!”朱序再次告饒,已明顯中氣不足。
裴盛秦不語,又是一劍,這次竟削下了他的鼻子。
朱序慘叫連連,聲音都不清晰了,此時他心中已經後悔到了極限。
今日便不該來參加王凝之這狗屁宴會,不對,先前就不應該私通東晉。在前秦享受著高官厚祿多好,為何當初偏偏不知足,貪得無厭,反誤了卿卿性命,只可惜世間沒有後悔藥啊!
他明知必死,便不再告饒,轉而道:“求求你,給我個痛快吧!”
滿足你!裴盛秦心中暗道。
用力一劍,便要割斷他的喉嚨,誰知方向偏得有些大,竟削到了他的左臂上。這劍也實在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,朱序一支胳膊就這樣齊根斷落。裴盛秦自然不肯承認失誤,便冷笑道:“你罪孽滔天,我偏不讓你死得痛快!”
如此又是反覆幾劍,朱序在經歷形同凌遲的亂劍之後,終於嚥了氣。不是裴盛秦殺的,是失血過多加上驚嚇,活活把他給嚇死了。
韓氏癱坐在一邊,撕心裂肺地慘叫道:“我的兒啊!”裴盛秦回頭對她笑著說:“不要急,下一個就到你了,老妖婆。”
對朱氏母子這樣無恥之人,裴盛秦實在是起不了絲毫同情。
且不說他是為了私慾害死了數十萬將士,就算他當真是為了所謂大義,當真是顧念舊主,這難道就是他叛國的理由嗎,這難道就是他害死幾十萬秦軍將士的理由嗎!若是各位其主,戰場廝殺,那也就罷了。但朱序此人,卻反覆無常,降而復叛,讓無數大秦熱血兒郎死於陰謀,死於了背後的冷箭!他的母親韓氏同樣無恥之尤,當初大皇子攻襄陽時,就是這韓氏主持修築了夫人城,那小小一甕城,也不知沾染了多少生靈血。其後朱序的一系列陰謀,也有這韓氏參與其中。
這對敗類母子早已經失去了做人的資格,對付他們,用多麼殘忍的手段也不為過!
韓氏見裴盛秦步步走來,劍鋒還淌著血,心知無望苟活。加之她的兒子剛剛死在她眼前,便覺生無可戀,哀莫大於心死。一時竟留下兩行清淚。抽噎著說道:“我母子一生,對不住秦皇陛下,也對不住冤死的大秦將士,更對不住大秦朝的億兆百姓啊!”
是想博取同情,還是當真人之將死其言也善?裴盛秦不想去猜,也懶得去猜。裴盛秦只知道,她必須死,原因就是她自己說的這些事實。
父親到底是個厚道人,韓氏一席懺悔沒能打動裴盛秦,卻打動了父親。父親緩緩道:“吾兒,惡首朱序已死,這老婦獨自一人,可有可無。要不就放過她吧?”
“父親!”裴盛秦沉聲道:“她不應該被原諒,因為埋骨淝水的勇士們不會答應,我也不會答應。”
“唉。”父親嘆了口氣,想到被朱序母子害死的將士們,也不再多言。
裴盛秦走到了韓氏面前,她顫巍巍地閉上眼睛道:“殺了我吧,老婆子到了地下再去找徵南大將軍,向他和大秦將士們謝罪!”
“如你所願!”
裴盛秦運足力氣,精準一劍,韓氏頭顱跌落。
空氣中充斥著濃烈的血腥味,不少會稽官紳看到這裡都忍不住嘔吐起來。裴盛秦丟掉了手中劍,強行壓下喉嚨裡的嘔吐欲,閉眼道:“來人,將朱序母子的屍體拖下去,找個地方埋了吧!”
裴盛秦依舊不夠殘忍,說不出餵狗或暴屍之類的話。無論他們生前做過什麼,人死如燈滅,便塵歸塵土歸土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