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彎下腰,食指豎起點在他鼻尖,他抬眸猝不及防撞進她一雙滿是促狹戲謔的眼眸中。
“我也是第一次來呢,上次本是想來,沒想到救你給耽擱了!”
他楞楞,並不熱甚至有些涼爽的房間裡,他鼻尖沁出點點薄汗。
秦時正準備開口,耳邊傳來一聲嘎吱聲,是房門被開啟,兩人分開來,略微曖昧的氣氛散盡。
秦時吸了口氣,轉頭看向房門口,來人一身廣袖白衣,袍角衣領處繡著精細的銀色雲紋,雙手抱琴,一雙狹長丹鳳眸眼尾微微上挑,長眉入鬢,烏黑的眸子幽幽冷冷猶如一瀲幽潭,面容精緻但不會讓人將他誤會成女子。
眼下他抱著一架古琴,一開門不是沒看見兩人剛剛相處時的曖昧姿勢,只是幽幽地看了秦時一眼,便將門關上,走了進來,廣袖白袍在他身上十分好看,彷彿是月宮總走出來的仙人。
“久仰明月公子大名,今日難得一見,容貌果真讓女子都羞愧難當。”
湛清盤腿坐在矮桌邊,給自個兒倒了一杯酒,似玩笑般開口道。
“空有一身皮囊而已,不足道也。”明月公子冷冷開口,嗓音低沉。
秦時有一瞬感覺到兩人似劍拔弩張的氣氛,心想,這兩人難道先前認識?
“湛小姐想聽什麼?”明月在輕紗後掀袍坐下,古琴放在了他面前的桌上,隨意撥弄兩下,才開口問道。
“隨明月公子便是,湛清皆可!”她笑眯眯的道,杯中的酒並不辛辣,所以她又倒了一杯飲下。
身旁的秦時垂眸不語,只是覺得此刻不開口的好。
明月公子沒有答,只是垂下濃密眼睫,抬手在長琴上撥弄。
叮叮咚咚的琴音在雅間內響起,樂曲開始曲調悠然自得,然到後期曲調卻節奏奇快,隱有幾分豪放無羈,瀟灑自得的隱士身影出現在眼前。
彈琴者,這彈得自然是他心上志向,歸隱山林的隱士,無羈無絆,醒時縱酒寫詩,醉時看月彈琴。
嘭一聲,酒杯摔在桌上,黑杉的少女趴在桌上,琥珀眸中朦朦朧朧,約上醉了;待一曲彈完,明月公子便從輕紗後慢悠悠的走出來。
對上她一雙與那人十分相像的琥珀眸,眸底微微一閃。
“有一月他們照顧他,你不用太操心。”他留下這句,便準備抬手開門走掉。
耳邊忽然傳來少女醉意模糊的話語:“你可知,他心裡是極其歡喜你的,為何不應?若是不喜便罷了吧!”
他手微頓了頓,腳步一滯,濃密長睫下眼眸深邃,一瞬便開啟門走了出去,風輕雲淡,似乎沒有聽見任何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