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，這群孩子，淨是添亂！”護士長抱怨，“說是來看褚工，偶爾還耽誤我工作。”
她自己下班晚點就晚點，關鍵是病人餓不得，到點不準時餵飯，她心裡總是抓撓著，恨不得把人抓出來，扔遠了。
可，到底還是不敢擾了他們工作。
“應該快了。”褚西回頭看了一眼病房，又看了一眼外面的天，突然不確定鄭工進去的時間了，“大概……有兩個小時？”
在別的地方，還能看太陽大致推斷時間，在疆省，她……還沒這個本事兒。
不過，從鄭工趴到凳子邊上開始，應該有倆小時了吧？
她反正覺著過去差不多這麼個時間了！
護士長扶著餐車把手，瞪了一眼病房門，到底還是著急病人，氣道，“趕明兒我就跟院長說，專門給他們開闢一間房好了，省得佔用病人的時間！”
這得等到啥時候？她可是聽說過這些搞科研的，幾天幾夜不睡覺都是常事兒！
褚西笑笑，“再等等吧。”
現在是餵食的時間點，但晚上半個小時，還是能夠接受。
她目前只看到一例這種情況，雖然不能說感同身受，卻也知道靈感轉瞬即逝，一旦不及時記下來，或許下一秒就徹底忘記。像國家立項的科研專案，一旦有了新的突破方向，那絕對是一件讓人振奮的事兒。別說趴凳子上了，就是趴到地上去記錄演算，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兒。
護士長等了十分鐘，不見人出來，看了一眼腕錶，叮囑褚西，“你看著點時間，半個小時後，就是人不出來，也去醫生辦公室找我。”
到時候就喊他們領導來處理！
“嗯。”褚西點頭，“您過去吧，我知道醫生辦公室在哪兒。”
剛才打完水沒回病房，她去看了一下醫院的佈局圖。按照上面的指示，確定了緊要的幾個位置，其中一個就是醫生辦公室。
護士長確認她是真的知道辦公室怎麼走，才放心的離開。
褚西倚靠在牆上，安靜等著褚工出來，等到嘴裡有了甜味，她才發現，自己竟然無意識地剝了一顆糖，塞到了嘴裡。
愣一下，她忍不住笑。
行吧，吃就吃吧，就當打發時間了。
而鄭工還在病房裡嘟囔著，每反問自己一句，就把反問的問題也給記錄下來，然後又把自己初步想到的可能性寫下來。到了現在，一張張淨白的紙上全被他密密麻麻寫滿了各種問題和切入點。
意外的整齊，像是板書一樣，讓人一目瞭然。
等到最後一個問題的初步辨證重點記下來，鄭工才一拍大腿，大笑出聲。
這個方向和著手點，應該是這半年來最有可能成功的突破點了！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