莊老爺子喪禮過後,莊青連著一週沒有回莊家。
一來,莊家離醫院太遠,不方便,其次也是原先的那個理由,莊青對自己的情緒掌控還沒有完全把握時,不敢在莊家太久。
一旦受到刺激,而激發——後果不堪設想。
莊青接連一週的消失,讓莊家的人開始有些坐不住。
莊江茂被莊家施以重任,儘管對長輩的所作所為有些不屑,但一個孝字壓下來,莊江茂還是撥通了莊青的電話。
“有事?”莊青看到莊江茂的來電,心中已經估摸出對方的來意,語氣有些涼。
莊青的語氣,讓莊江茂覺得越發尷尬,可身後坐著的一堆長輩,讓他儘管覺得難以啟齒,也只能硬著頭皮開口:“爺爺喪禮的清單已經整理好,你看你什麼時候回家一趟。”
“抱歉,最近有些忙,你可以將清單拍照發給我。”莊青說。
“醫生的確有些忙,沒關係,我可以跑一趟,你看什麼時候有空,我們在醫院附近見個面。”莊江茂回。
莊青微微蹙眉,她明明沒有要和莊江茂見面的意思。莊江茂這話,莊青稍稍一想,就明白過來,他想要單獨找她談一談,而這通電話,恐怕是莊家其他人的意思。
莊江茂。
見一見也無妨,正好他也勉強算得上是她名單上的人,單獨試試他,或許會有一些進展。
“醫院旁邊有一家叫遇見的咖啡館,明天下午一點,方便嗎?”莊青很快作了決定,明天週六,莊江茂不用上班,但莊青不行,不過她每天有午休時間,到二點上班,一個小時,足夠她和莊江茂打交道了。
見莊青答應,莊江茂松了一口氣:“好,明天見。”
等掛了電話之後,莊江茂一抬頭,就對上了全家人的視線。
“阿茂,莊青怎麼說?”莊立強擺著一副大家長的姿態。
莊江茂握著手機的手,微微收緊,面上帶著笑:“做醫生這行的,太忙,我明天去醫院走一趟,親自和她把事情談清楚,也不怕她出爾反爾。”
“這事阿茂去做,我放心。”莊豔笑著說,莊江茂會做人,又是家裡小輩的第一個孩子,除了黃英之外,莊豔最疼的就是莊江茂。
莊琴同樣相信莊江茂,莊家年輕一輩裡,莊江茂算是最出眾的那一個,但看著眾人一副相信莊江茂的模樣,莊琴心裡就升起一股惱怒,冷著聲音,彆扭地開口:“你們也別高興得太早了,那麼久了,不露面就算了,連個電話也沒見著,這擺明就是坑我們了,你們還傻乎乎地要湊上去給人羞辱,真不知道你們怎麼想的。”
屋子裡的氣氛瞬間冷凝了下來。
“老二,不會說話就別說話,沒人把你當啞巴。”莊立明表露不滿。
莊琴冷哼了一聲:“實話實說而已,忠言逆耳。”
對於莊琴的話,大夥都有些不滿,但他們不確定莊青是否真的會給錢,沒有那個底氣,也就不好和莊琴叫囂,但心裡頭已經將莊琴罵了個遍,就算是小輩,也覺得莊琴這樣的說法有些過分,只是晚輩不好說長者,只能在心裡默默吐槽。
莊青那邊既然已經答應見面,莊琴又將氣氛搞成這樣,沒多久,四家人就散了。
莊豔心裡對這個二姐窩著氣,同樣是女兒,老太太只給莊琴留了錢,她明明是最小,最受寵的,卻一個子都沒撈到,她倒不是真在意那些錢的事,就覺得憋屈,現在被莊琴這麼一說,對莊琴的怨言越來越大,離開前,衝著莊琴翻了個白眼。
黃英原本想和莊琴告別,才剛開口叫了一聲,就被莊豔狠狠一拽:“走了,慢吞吞的。”
莊豔一家火急火燎的離開,門口一下子就只剩下莊琴一個人。
明明已經入夏,可此刻,莊琴卻覺得有些冷,她伸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,生出一絲孤寂來。
所有人都是倖幸福福一家人,只有她,和前夫鬧成了一團笑話,唯一的一個兒子,也處處不如其他幾個,現在又壓根找不到人。
想到錢錚,莊琴拿出手機,又給錢錚打了一個電話。
電話依舊顯示關機。
莊琴有些擔心,點開簡訊,給錢錚發了一個簡訊,無非是一些關心錢錚,讓錢錚早點回來,至少給她打個電話的內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