裳泡在熱水中,雖然身體完全放鬆了,可是心卻沒有心,老太太現在應該很難過吧?雖然自己也是被迫無奈,並不是有意為之,但是畢竟一開始是自己安排的。
畫兒在給紅裳洗長,看紅裳的眉頭緊閉,想了想輕聲問道:“除了那兩個丫頭,太太是不感覺老太太也很可憐,所以太太自責反擊的過重了?”
紅裳長長一嘆:“同為女人,她的苦,我們是可以想像得到的。”
侍書和畫兒對視了一眼,侍書道:“太太,如果她知道什麼叫做苦,她便不會來為難太太。”
紅裳沒有說話,她認為她的心結,不是兩個古代女子能明白的。
畫兒想了想,輕輕的給紅裳揉著頭道:“夫人,我們雖然安排了那兩個丫頭,但是老太爺和兩個丫頭間清白的很,就算老太爺看上了她們的才情,也不會真得收她們入房——老太爺的為人在這一點上很可以信得過;而老太爺今天卻納了,是因為老太太自己,她把老太爺激怒了,而不是因為我們的安排。”
紅裳點點頭:“我知道,如果老太太能做到她所說的賢良淑德,那麼老太爺並不會真得納了兩個丫頭。只是——”
畫兒看紅裳始終心結難開,想了想以後道:“太太,您認為沒有我們,老太太和老太爺就會和和樂樂的一輩子嗎?”
紅裳睜開眼睛看向畫兒,畫兒猶豫了一下道:“原來我勸說過老太太,讓她不要和老太爺這麼大的脾性,姨娘們也不要都打出去——就是要留人,也不要留魏太姨娘,可是老太太沒有聽;婢子一個丫頭,也就沒有再進言。”
紅裳聽畫兒提到魏太姨娘:“魏太姨娘有什麼不好嗎?”
畫兒皺皺眉頭:“太太。不是不好。而是我看不透、看不明白她這個人。這樣地人兒。最起碼不是一個真地老實人吧?她同陳姨娘地老實絕不一樣——太太不讓陳姨娘來伺候。陳姨娘便不來;讓陳姨娘來伺候。陳姨娘也只是做那麼幾件事兒。太太地一些小習慣和一此喜好。陳姨娘到現在也沒有弄清楚。而且婢子看她也許沒有個幾年她是弄不清楚地。但是魏太姨娘進了府中不過二三個月。就把老太太地習慣、喜好摸得一清二楚。不管老太太怎麼吩咐地。她就都會早早地趕到老太太屋裡伺候著;雖然她在老太太面前規矩地很。好似也沒有同老太爺說過哪個人地壞話兒。但是那些被趕走地姨娘們。論心計、手段兒可不是老太太能對付地。但卻就是被老太太打走了一大半兒。還有幾個居然是老太爺打走地。
太太。您說。這裡面會不會有魏太姨娘地什麼事兒呢?”
紅裳想了想搖頭:“不好說。你這些年沒有好好地注意過魏太姨娘嗎?”
畫兒點頭:“注意了。魏太姨娘就是規矩地很。沒有什麼地方讓人可疑。而且十七八年如一日地到老太太房中伺候。沒有怠慢過一日。行事說話也老實本份地很;可是婢子就是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。不過就是找不到。”
如此看來。這個魏太姨娘也許真有些不簡單啊。紅裳心中思量著:有時間要多同魏太姨娘走動走動了。
紅裳輕輕地道:“不要管她了。她反正也是老太爺地姨娘。同我們沒有多大地關係。”主要是魏太姨娘只有一個女兒。而且嫁了。她就是有心計、手段也只是會用到老太爺身上吧?而且她年紀已經三十大幾了。生養地可能性小了很多。所以這兩年老太太才待她寬宏了很多。不再總是提防她了。
紅裳暗歎一聲兒,不再想有關於魏太姨娘地事情,又把心思拉回了老太太身上:“雖然老太太一直逼迫你們老爺納妾,但看到她有今日,我是真的不開心——雖然說出去,一定會被人笑黃鼠狼給雞拜年,但我地確是不開心。”
侍書一嘆:“太太,難道你要眼睜睜的看著那個表姑娘進門兒嗎?”
紅裳看向侍書:“當然不能。她如果進了門,就真得是家無寧日了。她不同於蓮姨娘兩位,蓮姨娘她們只想有個安穩地日子過;而表姑娘進了門,我及你們老爺的所有姨娘都成了她的眼中釘,她一定會除之而後快。”
侍書點頭:“那不就對了。太太,你想一想,現在蓮姨娘兩個人能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;老太爺苦了多半輩子,能有人和他說說話兒;老太太這麼多年糊塗的過來了,在這個年紀如果能清醒過來當然是好事兒——老太爺一直敬重她,只要她能想明白,不再如此任性下去,老太爺待她只能越的好,她享福便還在後面。太太,您什麼地方做錯了?”
畫兒也道:“就是,太太。您不記得我原來同您說過的事兒?您原來不也是為此才決定要弄兩個丫頭到老太爺身邊兒的嗎?今日怎麼又犯起了糊塗?”
紅裳聽到這裡一笑:“我知道,只是心裡一時間有些不太好受罷了,你們不必擔心。”
侍書看看紅裳,故意對畫兒道:“什麼事兒你同太太說了,我卻不知道呢?說來聽聽。”
畫兒一笑,明白侍書的意思,原來同太太不如現在熟悉,也許是自己說得夠清楚,所以太太今日才想不開的?那就說個透徹好了——雖然奴婢不可以說主子的閒話兒,不過今日卻顧不得那麼多了:現在就太太和自己、侍書在,說了也是無妨,算不得違了規矩。
畫兒打定了主意便道:“侍書,我就再說一遍,不過不是說給你,是回給太太的。太太,您聽婢子好好說一說,好不好?”
紅裳閉著眼睛一笑:“你們弄鬼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