孺子可教也!王炎聽到這幾個字,心中先是咯噔一聲,而後一陣欣喜,這五個字,正是老人後來在圯橋上對張良說的,此刻,王炎心中的喜悅之情,可想而知。
兩人看著那粼粼的水光,默然不語,很久之後,老人問道:“小兄弟,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跟隨我學習兵法?”
“兵法?”王炎一陣驚訝,雖然他看過很多古書,但是兵書卻鮮有涉獵。
“對,兵法。”老人斬釘截鐵地答道。
王炎清楚地知道,兵書上所講的東西,一般很難理解,他擔心自己領會不了兵法的精髓要義,不禁面露難色。
老人看到王炎的臉色,以為他輕視古人的兵法,便道:“小兄弟,你可不要小看前人的兵法,那可是他們久經戰陣,嘔心瀝血提煉出來的精華啊!”
王炎一陣心慌,急忙說道:“不不不,崔老前輩,您誤會了,我哪裡敢輕視古人的兵法,只是,我怕領悟不了其中的要旨,辜負了您的一片心意。”
“嗨,不要害怕,你聰穎過人,見識不凡,肯定可以學好的,再說,你要相信自己。”老人寬慰道。
相信自己?好熟悉的詞啊!難道戰國時代就流行精神鼓勵法?
王炎見老人這樣說,便點了點頭,笑著道:“崔老前輩,承蒙你的厚愛,晚輩願意追隨您學習兵法。”
老人聽到他的話,開懷大笑,接著道:“你身處亂世之中,習得兵法,待到龍虎相會,成就一番功業,也不枉此生了。”
老人這番話,讓王炎一頭霧水,急忙道:“崔老前輩,您這話……”
“怎麼?還叫我崔老前輩。”老人笑盈盈地說道。
王炎立即醒悟過來,納頭便拜,開口道:“師父在上,徒兒拜見師父。”
哈哈哈……
老人笑得合不攏嘴,一手拄杖,一手將他扶起來,道:“你是師父這麼多年來收下的第一個弟子,我之所以要將兵法傳授給你,是想讓你將來輔佐英主,平定天下,使飽受戰亂摧殘的百姓安居樂業。”
“師父,您是要我去……去輔佐秦王嬴政。”王炎有些不解地問道。
“不,還記得我們的談話嗎?你說的沒錯,將來滅掉山東六國,統一宇內的必是秦國,只是徒兒,你不要被表面的幻想所迷惑,這就好像在新鄭城中,滿目望去,皆是一片繁華的景象,然而,這些不過是亡國前的尋歡作樂,醉生夢死,你去韓國的鄉野間看看,幾乎就是人間地獄啊。”老人說完,長嘆一聲。
“師父,那您的意思是……”王炎有些急迫地問道。
老人頓了頓,道:“嬴政滅六國後,一定會建立起一個統一的龐大帝國,成為一代雄主,但是,他並不是一代賢主,因為他不知道愛惜民力,生前,他也許可以憑藉苛嚴的秦法掌控帝國,一旦他死去了,我想,他苦心經營的帝國,一定會土崩瓦解,屆時,天下又將大亂,唉,真是苦了天下的百姓啊!”
王炎對師父的這番話佩服得五體投地,因為師父講的幾乎與歷史的程序一模一樣,據史書記載,秦王嬴政二十六年,也就是公元前221年,秦統一六國,嬴政認為王的稱號不足以彰顯他彪炳千秋的功業,於是就稱皇帝,是為秦始皇,他建立了中央集權制度,車同軌,書同文,統一度量衡,確實可以稱得上是一代雄主,然而,他焚書坑儒,廣徵天下百姓服役,又巡遊無度,於公元前210年駕崩沙丘,給後人留下了無窮的爭議,秦二世胡亥繼位後,趙高掌權,天下重陷紛亂,群雄逐鹿中原,生靈塗炭,一直到公元前202年,劉邦建立西漢王朝,定都長安之後,百姓才漸漸安定下來。
“莫非……莫非師父讓我輔佐的人是漢高祖劉邦?”王炎暗自思忖。
他忍不住問道:“師父,那你讓我輔佐的人是誰啊?”
“唉,為師也不知道啊,這個是需要機緣的。”老人嘆息道。
……
“喔喔……”城中傳來一陣陣公雞的打鳴聲,月亮早已消失,天漸漸地亮了,師徒兩人在橋上,竟然談了一夜!
這時,老人道:“徒兒,走,師父帶你去見一個人。”
“師父,是誰啊?”
“嗯,這個這個,等到了地方,你自然就知道了。”
談話間,老人已經走出很遠,王炎猛地回過神來,喊道:“師父,等等我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