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說什麼?”清啞不甚明瞭。
“說什麼都成。你就沒有想問我的?”蔡六姑娘道。
“你定親了嗎?”清啞自己才定的親,所以想到問這個。
“沒有。”蔡六姑娘道。
“那你有喜歡的人嗎?”清啞又問,因為她有。
“有。我十歲的時候回京城,在祖父家見了一個少年公子,我從此就忘不掉他了。”蔡六姑娘幽幽道。
她也來到欄杆邊坐下,仰望天上月亮,陷入沉默。
“是誰?”清啞被勾起強烈好奇心。
“他是天上的太陽。不是我能惦記的。”蔡六姑娘的回答很多愁善感,充滿詩意,還留給人無限遐想和憧憬。
“可是你明明在惦記人家。”清啞心想。
再好奇,蔡六不願說,她也不便再追問。
過了一會,蔡六姑娘恢復正常,悄聲告訴清啞:她曾被誰家少年惦記,收到他輾轉託人遞來的書信,她害羞害怕,急忙燒了,不敢告訴人;現在,家裡正幫她在京城物色人家等等。
她又問清啞,和方初謝吟月間種種。
問一句,清啞答一句,居然也弄得清楚明白。
至此,蔡六姑娘進一步瞭解了清啞性情。
她忽然一把扯起清啞,道:“來,我們結拜。”
清啞尚未反應過來,就被她扯出亭子,來到園中小徑上。
四周花樹隱隱,天上銀月皎皎,兩人站定。
蔡六姑娘先跪下,然後扯清啞也跪下,雙手合十,對著月亮低聲禱告:“我蔡鑰今日和郭清啞一見如故,特結為異姓姐妹,從此相知相許,相守相望。”說完看著清啞。
相知是一種奇妙的感覺,無論男女都一樣。
如果說方初是清啞愛情的知音,那麼,蔡六當之無愧是清啞友情的知音,哪怕她們才見過兩次。
這點上,連和清啞交好的嚴未央都趕不上。
清啞對結拜很喜歡,只是對蔡鑰這說辭有異議。
她問:“不是說‘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,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’嗎?”
蔡六姑娘噗嗤一聲笑了,打了她一下,嗔道:“從哪聽來的戲詞?我才不跟你一塊死呢。你知足罷,若能‘相知相許,相守相望’,就算是人生大幸了,妄談什麼生死!”
清啞抿嘴笑了,不再苛求,也雙手合十,禱告了一遍。
然後蔡六姑娘道:“我比你大月份,我為姐,你為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