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停下,看向清啞。
清啞無辜回視,她可沒藏私,她就是這麼跟方初彈的。
蔡六姑娘問:“你們怎能如此協調?”
清啞想了想,道:“心思集中。”
其實是情發一心。
蔡六姑娘既精通音律,豈有不明白的!
她深吸一口氣,道:“這聯彈未必就侷限於男女之間。俞伯牙和鍾子期能成為知音,我們也一定能。”
說完,默默注視清啞清澈的眼睛。
這是個單純的女孩兒,與她們這些大家閨秀完全不同。她身上乾淨純淨的氣息,並非不諳世事。她就像一個旁觀者,身處紅塵中卻又不染紅塵,用出水清蓮來形容她最準確。
蔡六姑娘迷惑,她這種性情到底怎樣養成的?
忽然想起關於清啞的傳言:自小患有啞疾,一身才學是明陽子悄悄教導的。明陽子性情率真,不遵禮俗……
蔡六姑娘對清啞一笑,道:“郭妹妹,我們再來。”
笑容甜美、喜悅,帶著袒露心扉的真誠。
清啞立即感覺到她的變化,很舒服,於是和她再彈。
這次,兩人果然協調了些,但還不太完整。
這已經讓眾人羨慕得直眼了,紛紛要和清啞嘗試。
結果,那一個個的,簡直慘不忍聽!
蔡六姑娘宣告:晚上去郭家住,和清啞練習。
她好像預見眾女會跟隨似的,叫大家別跟去搗亂,說等回府城,她請她們,吃什麼玩什麼隨她們選,眾女這才消停了。
晚上,蔡六姑娘果然跟清啞去了郭家安歇。
她並沒有立即纏著清啞彈琴,而是和清啞說私密話兒。
正是七月中旬,月色如水,兩人去園子裡賞月。
“記住了,我叫蔡鑰。”少女抱著亭柱打轉,一邊笑道。
清啞坐在欄杆踏板上,靠著欄杆,看著蔡六姑娘靜靜微笑。
這樣的蔡鑰,一反在人前的端莊,舉止輕靈慧黠,讓清啞感到親近,有交到新朋友的歡喜和新奇。
蔡六姑娘見清啞還和在人前一個樣,有些不悅。
“你怎麼不說話?”她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