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座石橋各有特色:最古老的那座也最小,下面的水流與其說是河流不如說是河溝,很窄,橋上掛滿了爬青藤;最長的那座橋面是平直的,下面有五個涵洞;還有兩三個涵洞的。
清啞很遺憾,覺得要是有相機拍下來就好了。
眼下,她只能用心看,記在腦中,今後作畫才有素材。
看過了最長的橋,沿河邊正走,忽被細腰一把拉住。
她疑惑地看向俏婢,只見她正冷冷地看著前方。
再將目光轉向前方,頓時一陣心煩——來人正是那群少年!
細腰拉著她往旁一閃身,朝後面的阮秀一努嘴,阮秀便帶著幾個少年上前來了,臉色很不善,“請讓一讓。”
一個少年笑道:“這麼好的天氣,不如大家一塊逛多好。我們陪姑娘逛,人多也熱鬧些。說些笑話給姑娘解悶,姑娘也不寂寞……”
這分明就是追著她們來的。
就是說,郭織女碰上登徒子了!
細腰冷聲道:“叫他們閃開!”
不閃開便怎樣,她沒說,阮秀自然知道。
他上前道:“兄弟,最好讓開,別找事!”
少年們一個沒動腳,互相看看,都笑起來。
阮秀一看不能善了,對幾個護院一揮手,大家便撲上前去。
兩方人就在河邊混戰起來。
細腰不忍看,太亂了。
她等得不耐煩,叫細妹上前助戰。
清啞瞪大眼睛:只見細妹衝過去,一腳踢在一個少年胯下,一聲慘叫後,他捂住下身滾到一旁;跟著小丫鬟又趁阮秀攻擊一個少年的時候,對準那少年小腹就是一拳——她個頭矮,打那裡方便——打得他痛苦地彎下腰,佝僂成蝦米一般。
眼看那些少年一一倒地,忽然從左邊屋角閃出四個漢子。
細腰立即渾身戒備,一面對清啞道:“姑娘小心!他們有備而來。”
清啞一驚,就是說,她被人盯上了,那些少年不過是惑人耳目,真正的對手是後來這幾個漢子,只不知是誰派來的。
四個漢子分散逼上前來,離她們還有兩丈遠的時候,細腰揚起手臂,纖手握成拳頭,不知握著什麼東西。
對方戒備地停下,也不說話,就這麼看著她們。
更準確地說,是看著清啞。
因為他們雖和細腰對峙,眼角餘光卻時時留心清啞。
細腰一對四,精神緊繃,根本不敢先出手。
藕兒嚇呆了,不知所措地站在後面。
面對這情形,清啞居然沒有緊張害怕,她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。她看看正和那些少年混戰的阮秀等人,那些少年好像先前未盡全力,這會兒才拼命纏鬥;又看看眼前四個漢子;再看向身後的藕兒,對小娃兒道:“你回去吧。”
隨著這句話說出,她做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動作——雙臂伸直平舉過頭,猛往河裡撲去。而細腰也做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動作,不是攻擊對方,而是一掌推向清啞,方向也是河裡。
兩股力量合一,清啞直落到河中心。
她一個猛子扎向水底。
在水底一蹬腿,折了個彎,向後竄去。
因為剛才回頭對藕兒說話時,她看見拐彎的河道上划來一艘小船,船上依稀是那兩個賣魚的漢子,她當機立斷,跳水逃跑。
依那四個漢子站的方位,看不到那船。
不是她沒義氣、沒擔當,她覺得那些人的目標是自己,只要她跑了,他們自然不會對細腰他們下狠手,只會想法子追她;她若是留在那,還不知什麼後果呢,激鬥中也許會出人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