錦繡搖晃著她的胳膊,哭道:“姑娘!”
她茫然轉頭,道:“什麼?”
錦繡喜道:“姑娘醒來了!”
剛才可把她給嚇壞了,她使勁搖晃她,她沒一點反應。
她勸道:“姑娘,咱們先回去。把這事告訴老爺,再慢慢想辦法。”
謝吟月沉默半響,才低聲道:“他剛才的話你也聽見了,還有什麼辦法可想?你平日跟我最貼近,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事你不清楚:他的琴被郭姑娘得了;他常去江上聽她彈琴,知道她就是彈琴女子後處處維護她;拍來的畫稿,他為她建了清園;當日的誓言,成了今日的詛咒,所有一切都被郭清啞算計到了。今日之事不過是個引子而已,其實他早就想退親了。可是,這一切要我如何對人說呢?又怎麼說得出口呢?”
上次事後,她從昌兒口中套出另一個訊息:方初從小一直用的古琴因為碰壞了,竟然被當時處在寒門的郭清啞給買去了!
錦繡聽了她的話,不住落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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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說方初,縱馬飛奔回方家後,沉聲吩咐圓兒“請老爺過太太這邊來,就說我有要緊事。不管他在哪裡,馬上請回來!”
圓兒大聲道:“是!”
急忙去找管事詢問、請方瀚海。
方初則匆匆趕往嚴氏院中。
嚴氏見他這個時候回來,且氣色不對,詫異地問:“怎麼了初兒?”
方初欲言又止,終還是將話嚥了回去,等父親來了再一併說。
他便坐下,疲憊地說道:“覺得有些累。”
嚴氏聽了,急忙轉頭吩咐丫鬟:“去,給大少爺端碗參茶來。”
立即就有個丫頭出去了。
方初喝了一碗參茶,聽母親說了會閒話,大約半刻鐘的樣子,方瀚海就匆匆趕過來了,“什麼事這樣急?”
他大馬金刀地往上首坐下,看向方初。
嚴氏更詫異了,道:“怎麼你也回來了?”
方初對丫鬟婆子們揮手道:“都出去,我要跟爹孃商議事。”
丫鬟婆子們忙都屈膝告退,只有嚴氏貼身伺候的楊媽媽沒動。
嚴氏看出兒子有大事要說,便對她使了個眼色。
楊媽媽才退了出去,關上門並在門外守著,不許閒雜人靠近。
室內,剩下他父子母子三人,方初才緩緩開口。
一開口就是石破天驚,“兒子要與謝家退親!”
方瀚海正喝茶,聞言一個沒防備,茶水嗆入氣管,劇咳不止。
嚴氏忙起身去到他身後,一邊幫他輕拍順氣,一邊嚴肅對方初道:“好好的怎麼說這話?這等事是隨便說的嗎?”
方初見驚了父親,忙站起來,垂手道:“兒子不是隨便說的。”
方瀚海止住咳嗽,擦了嘴,喘勻了氣,端坐正直,看著站在地下的兒子,嚴厲問道:“到底怎麼回事?你一向穩重,怎會忽然起這念頭?”
方初深吸一口氣,道:“兒子發現吟月她……確栽贓了郭姑娘。兒子以為,這樣女子不宜做我方家長媳。”
這是他回來路上想出的理由,要對父母交代的。